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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江上,袁崇焕看着对面的城墙,笑道“阮逆自以为山河之险可为依仗,耗费民力无数,却不想一朝失守,狼狈而逃。”
“所以放其南窜,令其压榨民心,待怨声载道时,王师开进,箪食壶浆啊。”周阿说道。
“全赖陆主政之策啊。”袁崇焕叹道。
“陆主政洞察人心,确实厉害,也不怪年纪轻轻做到一省主政。”周阿真心佩服。
冷无颜是轻兵突袭没错,但真要抽一支队伍蹲阮福源也不是办不到,不想办而已。
为了应对明军下一波进攻,阮氏全力以赴扩充军队。
只要适龄的,不管工匠还是农夫,全部强征入伍。
火铳火炮
没有。
刀枪抖不够。
很多人就是一根木棒。
男人入伍,女人劳役,至于田里面,老弱负责吧。
此时阮逆刚刚开始如此作为,后果未显,过几个月,必然是农田荒芜百业凋敝。
再严重一点人相食。
安南土著不会考虑到这一切都是明军造成的,只会怪阮氏不当人子。
明军再进攻,就是救世主降临。
这样的毒计,不是军事家们能想到的,只有陆周这样的人才能制定。
闲谈中过了江,两人登上城墙,袁崇焕感觉文思如尿崩。
只是想到皇帝的沁园春,又不免觉得任何诗词都是索然无味。
忽然感觉很惆怅。
皇帝文才武略都是绝世无双,很容易让做臣子的失去存在感啊。
“报”
一兵快速奔来,远远拜下,道“启禀总督,顺城忽发瘟疫,其性极烈,已经有不少于三千军兵感染。
顺城已经封闭,军兵按规定隔离,只是情况依旧严峻,需要划分隔离带,严禁军民走动。”
袁崇焕脸色一边,喝道“传令,竖一级瘟疫红色警戒旗。
以灵江为界,许南不许北,各港口许进不许出,违令者格杀勿论。
诸军民皆戴口罩,违令者斩
紧急筹集石灰、酒精、各项药材、粮食、帐篷,确保顺城诸军所需,但有阻碍者,格杀勿论。”
一连串命令下达完,袁崇焕回头,道“立刻请吴先生主持大局。”
墙头立刻竖起一面带骷髅头的红旗。
这是告知外界,本地发生了瘟疫,勿靠近。
岸上的军兵喝止了即将靠岸的船只,把命令射了过去。
各船立刻调头回到到北岸。
大营里,李若星看到传信,安排发向朝廷后,立刻组织运输各项物资。
石灰和酒精都是必备的大宗物资,帐篷是建立隔离区必备的,粮草更不必说。
两岸连起绳索,物资装船后来往拖曳,还要消毒,免得把病毒带到北岸。
袁崇焕就在南岸接受物资。
下午,陆周和吴有性一起过了河。
“陆主政没必要冒险。”袁崇焕说道。
陆周笑道“治下忽发瘟疫,岂有隔岸观望的道理”
吴有性说道“总督,我要去顺城。”
“怕是太过冒险。”袁崇焕犹豫。
“不见病人,如何治病且九真更加湿热,瘟疫更容易产生,迟早会遭遇的。”吴有性说道。
“有劳先生。”袁崇焕拱手,道“我会组织敢死队运输物资”
“此事无需总督操心。”陆周说道“北岸的运输队已经准备就绪,都是要以实际行动洗刷罪孽的罪兵,不怕死。”
并非是犯了军法的兵丁或者罪犯,而是天方教徒组成的恕罪营。
胡达有罪,信徒有罪,必须立下大功劳才能洗清罪孽。
“还是按照抗疫规定执行,活下来的记一大功,病殁的按照阵亡抚恤。”袁崇焕说道。
陆周笑道“总督此举甚好,疫情结束后,赎罪营可用矣”
计议已定,调派人手。
虽说赎罪营已经被洗脑,但是没经过验证,也不能放弃监管,五百余敢死队随同南下。
近四千人,配大量牛马车,还有百余头大象,拖着大量物资到了顺城外。
疫情正烈,然而顺城各城门处的包围并未松懈。
城墙下,横七竖八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