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慢慢完善机制,限制其胡作非为。”
“那为什么要除掉孔家呢”太子不懂了。
皇帝笑了笑,说道“这几天你跟在我身边,多看多想,不懂就问,必有所得。”
太子点点头,忽然问道“爹,你是不是就想着我快点长大来监国,然后你一直御驾亲征”
“那不可能,你爹不是那样的人。”皇帝矢口否认。
哼
我已经看穿了你的真面目还想狡辩。
太子抱着胳膊,懒得揭穿他爹的惫懒。
看皇帝结束教子,远处的王永庆过来,拜道“皇爷,车驾已备。”
“走”皇帝拉上儿子,道“去国子监,今天把那帮学生好好调教一番,免得无法无天。”
太子立刻兴致勃勃地上了车。
还是第一次看爹威临臣民,想想都有些小激动。
就在舆驾车轮缓缓转动时,一队快骑出了京师,同时有快船南下。
消息传开,无数人给孔氏通风报信,或者联络师门亲故,誓与“倒孔”斗争到底。
这些都在意料之中给,皇帝并不担心。
不一刻,到了国子监。
文部侍郎林钎、国子监司业周凤翔领着一干教授学生接驾。
礼毕,皇帝扔出底稿,问道“说孔氏无辜的是谁”
“臣。”周凤翔上前。
“倒也没出朕所料。”皇帝点头,问道“何以断定孔氏无辜”
“圣人之后,品德高洁,岂能行不义”周凤翔说道。
“品德高洁”皇帝笑得越发开怀,问道“诸卿可曾算算过,自以孔氏侍奉孔子来,到底换了多少朝代,到底有多少孔氏子弟为国殉节
都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汉后,都对孔氏不差吧就算为存续圣人绝学考虑,仅当代衍圣公殉节亦可,可有乎”
周凤翔立刻麻了。
皇帝的问题太刁钻刻薄。
没给他们掰手指头计算朝代的时间,皇帝说道“本朝不论,朕说一句五十六代家奴、二十三朝贰臣,不过分吧”
林钎说道“倾巢之下,岂有完卵陛下如此说,为免折辱太过”
“折辱”皇帝反问一句,又道“洪武元年三月,王师复济宁,孔克坚称病,令其子如今朝觐。
若其真病,甚至病死,倒也可以说一句尽忠,然太祖敕谕言“称疾则不可”,那厮便快马加鞭来朝。
节操何在
再往之前,至正二十一年,山东义军起,按理说汉人起兵,圣人之后当戮力相助,孔家做了什么
孔克坚率家北走燕都,孔希学从行,元廷皆授高官,然天下义军越发兴旺,元廷败亡已定,父子皆谢病归家。
易地而处,周司业当如何”
殚精竭虑,事不可为,同殉而已只是这话旋绕嘴边,怎么也吐不出去。
上午朝会的交锋虽然激烈,但是毕竟没有太多准备,诸人还没开始扒裤衩子,如今皇帝扒下了孔氏的遮羞布。
“五十六代家奴、二十三朝贰臣,过分吗若鲁国亡,孔圣即便独活,能出仕吗”皇帝再次反问。
诸人开始流汗。
孔氏不忠不义,如今又无祖上之风,怎么破,在线等,急
“尔等或为朝廷命官,或为未来栋梁,遇事不加思考,人云亦云,盲从无措,朕何以托付重任”皇帝再问。
“陛下”监生陈贞慧出列,拜道“若孔氏有罪,孔圣又当如何”
“孔圣已因孔氏蒙羞,诸卿以为如何”皇帝问道。
诸人刚点头,立刻止住。
看着就像把头低下一般。
可不敢点头,不能把把孔氏往刀子下送。
“圣人无瑕,而孔氏已经是圣人像上的污垢,非得除去不可,诸卿以为如何”皇帝再问。
“陛下,案件尚未定论,岂可言罪”林钎说道。
“若是卿说尚未定论,何以言无辜”皇帝反问。
“疑罪从无”林钎斩钉截铁。
“这倒也不错。”皇帝点头,道“且不论山东弹劾,就说以如今孔氏的道德操守,可为衍圣”
节操碎了一地,还谈什么
见诸人不语,皇帝道“拿出写底稿的气势来,不要怂”
“臣知罪,请罚”林钎带头摘下了官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