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吐槽一句,道“三桂,让史兵部过来。”
“是。”
吴三桂刚走出黑暗,史继偕拔剑喝道“好贼子,受死”
吴三桂赶忙叫道“兵部切勿动手,我是吴三桂,陛下驾到。”
“陛下何在”史继偕问道。
“兵部,朕在这。”皇帝挥手叫道。
史继偕纳头便拜,道“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有罪。”
“无妨,进去说话。”皇帝带头进了屋子。
一张书桌,一個书架,一张床,让颇为宽敞的屋子显得局促。
书桌上一枝蜡烛,勉强照亮书桌范围,一个火盆只是让屋里不冷。
“兵部,何以如此简陋”皇帝走过去摸了摸被子褥子,并不怎么厚实。
“已经极好了,寻常百姓可没这条件。”史继偕笑道。
“那么多房间,没必要如此委屈自己。”皇帝说道。
“懒得打扫。”史继偕笑了一下,问道“敢问陛下深夜驾临,有何急事”
“汉中有贼作乱。”皇帝把奏折递了过去,在书架上取下一枝蜡烛点燃。
史继偕看完,说道“陛下可是打算派出京营剿灭叛贼”
“兵部以为如何”皇帝反问。
“藓疥之疾,陛下无需大动干戈,地方能够应对。”史继偕说道“土贼而已,不至蔓延,若是陛下不放心,令洪承畴派一营南下即可。
京营当前任务,还是荡平京畿,而后周边。
陛下,国朝方圆万里,人口万万,一隅动乱,不足为奇。
只要按部就班整训军队,天下自可平定,这些需要时间,陛下不应急躁。”
“确实如此。”皇帝摆摆手,道“行了,早点睡,朕走了。”
“陛下”史继偕犹豫了一下,道“面巾可以取了。”
“啊”皇帝扯下手帕,尴笑一声,迈步刚要走,史继偕又叫了声陛下。
“陛下以后若想干些翻墙入室的事,不妨换了衣甲”
“真走了。”皇帝快步离开。
出了院门,吴三桂问道“陛下,回宫吗”
皇帝想了想,道“走,内阁和六部都去看看,按顺序去。”
最近的是房吏部家。
这家伙已经睡了,被皇帝薅了起来。
太过分了,七十多老人家都不放过,太过分了。
皇帝才不管那么多呢。
但是不得不承认,老房确实未负清正之名,家里陈设同样简单,没有仆人,只有长孙与孙媳妇照顾。
各阁老,刑部高第、户部毕自严、都察院毕自肃都是清廉有加。
这可是深夜突击,皇帝绝不相信自己会被演了。
到了工部李养德家,情况略有变故。
他是万历二十一年出生的,今年才三十六岁,带着老婆小妾上任的。
所以皇帝没能直闯寝室,而是进了后院让人通报,颇为耽误了一些功夫。
但是结果比皇帝预想的要好。
万历四十七年进士,天启元年授工部屯田司主事,次年兼管易州厂,四年升员外郎,管宝源局,五年任营缮司郎中,加衡州知府,留部,九月任光禄寺少卿,旋晋升光禄寺卿,七年加通政使,旋升工部尚书,加太子太保。
这般升官速度,妥妥滴阉党核心待遇。
但是,人家里并不奢华。
卧室是普通煤炉子,而非烧的木炭,这点细节就能看出还是比较节省的。
根据东厂的暗查,李养德老家只有两千亩地,比大部分朝臣要少的多。
其实不奇怪。
天启四年之前,只有魏忠贤没有九千岁,能在东林当道时稳中有升,必然是清廉有加且办事得力的。
看完了所有人,只剩下冯礼部家。
皇帝不会偏袒他的。
此时,冯尚书设宴为周延儒接风洗尘,也是给来宗道践行。
音乐缭绕,歌舞升平。
明日休沐,尽情嗨。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冯铨不由责备起来宗道不知进退。
“陛下刚强,尚书寻机规劝便是,何必赔上前程呢。”冯尚书并未因为自己上位而欢喜。
来宗道说道“陛下嫌我庸碌,此时不退,必有灾祸,左右只是革职不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