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说话啊,告诉他们,你没事,你说话啊。”
“尤世禄。”孙祖寿喝道“你也是经年老将,见惯了生死的,如何做此小儿女姿态
你看练总督,嘴角带笑,毫无遗憾,尔等当替他高兴才是。”
“罢了,让他缓一缓。”卢象升回头,对书记何儒明说道“急奏,大军已经收复独石堡,阵斩三千三百二十一,生擒一千六百七十九。缴获战马四千六百五十余匹,兵甲无算。
练国事阵斩鞑酋博罗特,有兵器、盔甲、金虎符、首级为证,当为首功。
独石堡遭遇兵灾,百姓死亡过半。
总督练国事,战殁。
宣府无人主持大局,臣卢象升暂摄总督事,请陛下尽快派干员接任。
俘虏之十户以上者随京营回转,余者就地正法,以警西虏。
臣卢象升自专,伏惟陛下明察。”
何儒明快速记录,给卢象升看了,确认无误后签名用印,由快骑送出。
卢象升转身,喝道“尤世禄”
尤世禄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回道“末将在。”
卢象升问道“即日起,本提督暂代宣大总督,尔暂属本督麾下,可有疑义”
尤世禄拜下,道“末将领命。”
“立刻准备棺木,送练总督回京。”卢象升顿了下,道“陛下钦点,厚望不必多说,奈何天不假年,遭此不幸。
此战,练总督为首功,以陛下圣明,必有抚恤,尔等不必挂怀。”
“多谢提督。”尤世禄再拜。
“你我泽袍,不必多言。”卢象升扶起尤世禄,看向孙祖寿,问道“孙总督,你意下如何”
孙祖寿看了眼卢象升手中八十二斤的镔铁关刀,低头道“其他都很好,只是真要斩杀俘虏”
“孙总督有何高见”卢象升问道。
孙祖寿说道“高见不敢,只是斩杀俘虏,以后遭遇西虏,必然死战到底,儿郎们平添许多伤亡。
以某浅见,不如削去左右大拇指后放归。
如此,无虑其再次上阵,又可震慑西虏,还可以消耗西虏口粮,想来宣府上下不会不满,比直接击杀要更好。
那些轻重伤员可以一并处理,削去拇指后放走。”
何儒明闻言,不由抬头打量了一下孙祖寿。
高大魁梧,样貌英俊,看着文质彬彬的,却不想这么歹毒。
削去两个大拇指,握不紧刀枪,拉不了弓箭,自然无法上阵。
以西虏的尿性,不能打仗的,也就做奴隶的命。
“孙总督,奏报已发,无法追回。”何儒明提醒道。
“无妨。”卢象升说道“某再补一份奏报便可,只要于国有益,想来陛下不会怪罪。尤参将,你意下如何”
尤世禄恶狠狠地说道“只要杀干净了,西虏如何得知消息不杀,心中这口气顺不了。
再则,没了这两千多首级,兖兖诸公如何相信我等全歼了这股西虏”
“善”卢象升喝道“杨御蕃。”
“末将在。”
“十户以上者,献俘于阙,余者”卢象升狠狠向下挥手。
“喏。”杨御蕃转身而去。
所有俘虏蹲在校场角落里,周围枪炮瞄着,如同鹌鹑一般不敢动弹。
杨御蕃喝道“来啊,百人一组,绑住脖子、双手、双腿。”
俘虏一阵骚动,却没人敢反抗。
此时此刻,只能寄希望于明人的仁慈了。
不一刻,所有俘虏全部绑好。
“提督令”杨御蕃大喝道“一个不留”
“杀”宣府兵冲上去,刀砍枪刺,尽情地发泄着心里的愤懑。
鞑子想反抗,然而脖子连脖子,手连手,脚连脚,如此齐齐整整,根本反抗不了。
旁边,已经被定为首级的鞑子伤员骚动起来,还没来得及起身,枪声大作。
装死
明军实行“首功”制,以首级计功,一个人头五十两或者升一级。
就算现在克扣的厉害,价格依旧高昂,就问你怎么装死
就在这边忙着砍脑袋时,卢象升孙祖寿和尤世禄也在商议军功分配。
谁杀的归谁,这个没什么疑义,要银子要官,任凭自选。
无法确认谁杀的,则与俘虏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