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余者不谈也罢。”
见施凤来端茶,景申友告辞。
回到玉德斋,景申友立刻修书多封,着人快马加鞭送往南方。
徽商应始于南宋,起于元末,盛于嘉靖年间,成化年间徽商打入盐业并组成商会,臻至化境而又方兴未艾,实力极其雄厚,凑出一百万不难。
值吗
这不是景申友能决定的,须得以商会决议为准。
发出密信后,景申友又写了诉状,准备明早递交顺天府打官司。
施凤来顾虑重重,中低级小官们可不想那么多,各自写了奏折,打算明天早朝弹劾巡城司。
天色已晚,宵禁已启,没办法立刻打官司的。
冯铨坐在花园里,看着遍地白茫茫,只感觉人生寂寞如雪。
相好远走山东公干,自己刚得来的顺天府尹位置即将不保,这日子有什么意思
直娘贼,我能怎么办冯铨不由骂出声来。
他对巡城司的行为一清二楚,也猜到会有茫茫多诉状递进来,但是管不了啊你知道不。
若是没有皇帝撑腰,冯铨巴不得拿外戚钓个誉,说不得还能刷个“强项令”的成就,现如今皇帝才是元凶,他敢吱一声,十有八九要被刷。
愁肠百结中上了床,辗转反侧一夜没睡。
第二天一大早,当皇帝照例巡视京营时,顺天府衙门前的登闻鼓被敲响。
直娘贼一夜没睡着的冯铨喝令开门。
咯
砰
咣
大门刚开了一条缝,茫茫多人冲了进来。
大门被挤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又弹了两下,显得可怜又无助。
“府尹,为我们做主啊。”
“学生有诉状呈递。”
“巡城司不干人事,顺天府当严加约束。”
众人呼喝不绝。
冯铨头皮发麻,大喝道“禁止拥挤,诸衙役,维持秩序,冲撞者打出去”
“安静。”
“停下来,停下来。”
“别挤”
衙役们满头大汗,忽然听到“啊”地一声惨叫。
有人被挤倒了。
“退后,退后”衙役们大声吆喝。
努力半晌终于把秩序维持了下来,只见地上坐着五个人,都是满身脚印,哼哼唧唧,另一个躺在地上无声无息,眼看就快不行了。
“请郎中来”冯铨怒喝一声,又叫道“谁认识此人,速速唤家眷来。”
“看看你们干的好事,区区小事,居然闹出人命来”
痛心疾首啊,恨不得仰天大笑三声。
这帮蠢货,平白把推脱的理由送来,不把握住都对不起跟九千岁混了这么几年。
“诸衙役,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登记造册,各自出钱赔付汤药费与烧埋银子,但有不服,捉拿下狱”
说完,拂袖而去。
出了衙门,紧赶慢赶到了宫门外,正好看见外戚团聚在一起。
冯铨凑过去,道“诸位国丈,真是好大的手笔。”
“一般一般,天下第三。”周奎就当对方是真心夸奖。
当年要是有你这脸皮,能被“大儿”挤下来
冯铨腹诽一句,道“诸位,众怒难犯啊,真不怕被人打死吗”
周奎冷哼一声,道“我巡城司四千儿郎,又有京营御马监为后盾,怕的谁来”
“好自为之吧。”冯铨离开。
宫门洞开,诸人此次入内,行礼完毕。
李觉斯出列,道“陛下,臣弹劾巡城司滥用职权,勒索民财。”
吧啦吧啦,把巡城司干的好事说了一遍,又道“臣请陛下降巡城司级别,重设巡城御史,监督巡城司行为,并革阮大铖等人职,严加惩戒。”
“陛下,臣冤枉啊”周国丈一个滑跪到了近前,五体投地拜道“巡城司三千余人,负责巡查、捕盗、稽核市场、防火、清理沟渠、清扫街道
但凡京城居住,谁敢说离得巡城司
然而衙役月银八钱而已,役丁更是分文没有。
夏天酷暑,冬日严寒,伤病不计其数,没有钱,只能苦挨,有那熬不过去的,一命呜呼,只留下孤儿寡母挣扎过日。
这般悲惨,满朝兖兖诸公视若无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