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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巡按庄布政使何在”成基命又问。
曹尔祯说道“近闻贼人欲犯西安,陈巡按巡查军务去了,庄布政使正在延安府核查灾情。”
到了巡抚衙门,交割了手续,曹尔祯没有说什么接风洗尘的客套话,迫不及待地就走了。
大车小车二十多两,车辙咯吱作响,装满了银钱。
他可是明日黄花,陕西军兵不害他就不错了,还想着护他出陕
正好跟着冯晋祥的队伍回潼关,出了潼关大体上就安全了。
安顿下来,成基命与钱谦益商议怎么办。
“下官以为该清点钱粮。”刘宇亮插了嘴。
从出发到现在二十天,刘宇亮一直跟着钱谦益,非要当他背后的男人。
澄城
谁爱去谁去,反正刘宇亮是绝对不去的。
得了提醒,成基命与钱谦益令人送来账本。
直娘贼,偌大的陕西,存银仅仅两千余,粮食五百多石。
也就曹尔祯还有些良心,否则大笔一挥,这些钱粮都在流民得肚子里。
钱谦益问道“还得想办法筹集钱粮,不如召集城内大户”
“不可能。”提学韩敬说道“我等早已经试过,都言天下首藩在此,安得小民出力。
袁巡按日日上门,秦王拒不出力,此事就这么僵持了。”
说袁巡按,袁鲸就回来了。
看他垂头丧气的模样,定然是颗粒无收。
钱谦益气坏了,拍案而起,道“太祖封藩王,本为戍边安民坐镇一方,这秦王历代受陕西百姓供养,如今天灾无情,百姓流离失所,秦王却一粒米不肯出,这天下,难道不是朱家的天下嘛”
“钱总督啊,秦王若有这个觉悟,在下何至于此啊如今二位履职,在下就回去了。”说完,袁鲸步履蹒跚地走了。
“不行,我亲自上门去说。”钱谦益按耐不住,直奔秦王府。
好大一个闭门羹,顶得胃疼。
秦王朱存枢王令秦王府封闭一月,不见外客。
这天下是朱家的,却是朱由检家的,不是他朱存枢家的。
当初朱老四一通忽悠,让宁王朱权主动“被挟持”,结果夺了鸟位不认账,大家可记着小账呢。
成基命很气,立刻就要写奏折弹劾,但是想了想,颓然放弃。
不捐款不犯法,捐款可能犯法。
混吃等死的藩王才是好藩王,真要大笔钱粮捐出来,老成就该考虑是不是要弹劾秦王“邀买民心、蓄谋不轨”。
皇帝不知道钱成二位卿的苦恼,知道了也只能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此时,皇帝正在接见沈有容的大儿子沈寿岩。
“非臣父不愿北上,实乃病体沉重,不良于行,臣临行前,臣父已整日昏睡。”沈寿岩说道。
“良将白发,朝廷亏待沈老臣啊。”朱由检叹息道。
山东副总兵,这就是沈有容退休前的级别。
不得不说,确实是亏待了。
沈寿岩拜道“臣父闻陛下言,定然欢喜,只恨不能为朝廷效力,平靖四海。”
朱由检扶起他,道“与朕说说海上情况。”
“臣虽是长子,却文不成武不就,知之不详,陛下莫怪。”沈寿岩打了预防针,说起了外界情况。
福建海禁形同虚设,内地把货物运至海岛,海商分运南北。
北上主要是往朝鲜倭国,南下至南洋诸国,北上的来往无阻,南下的则要泰西人交保护费,或者直接出售给盘踞濠镜澳的佛郎机人。
“亦商亦盗,日进巨万,善恶难辨,唯利是图。”沈寿岩给海商们做了总结,鞭辟入里。
“卿以为,可能招降各海商为国朝所用”朱由检问道。
“此事不难。”沈寿岩回道“一则有朝廷旗号可光明正大行事,二是可以光宗耀祖归乡,因此招降不难。
难的是,彼辈多为利益考量,若朝廷令其效力,轻则推诿阻碍,重则再行叛乱,只怕有害无益。”
“郑芝龙如何”朱由检问道。
沈寿岩想了一下,摇头道“陛下恕罪,臣未曾听闻此人,可是新近崛起的巨盗”
也不能怪沈寿岳,沈有容退休的时候,郑芝龙还没继承干爹的遗产,确实没什么名气。
“卿可愿出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