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房门,便见青竹端着铜盆,青衣捧着食盒,两人轻步走来。
“王妃醒了?”
青竹笑着将洗脸水搁在廊下的石桌上,青衣则麻利地把早膳摆开,精致的瓷碟里盛着清粥、酱菜与小巧的豆沙包,香气袅袅。
一番有条不紊的忙活后,云可依洗漱完毕,换上了一身水绿色绣白梅的襦裙,裙摆垂落如流云,衬得云可依面色愈发莹润。云可依理了理衣襟,随口问道:“王爷呢?”
青竹正收拾着铜盆,闻言抬头回道:“回小姐,王爷天不亮就骑马出府了,说是军中有紧急要事。”
云可依握着裙摆的手微微一顿,心头掠过一丝了然——定是去剿匪了。
这一去山高路远,刀枪无眼,归期更是渺茫,云可依望着院角开的红艳艳的梅花,暗自思忖:这一别,不知要等多少个日夜。
沉默间,云可依已用完早膳,正提着裙摆准备出门走走,忽闻脚步声近,抬头便见李嬷嬷端着一个锦盒,神色恭敬地走了进来。
李嬷嬷快步走到云可依面前,躬身行礼后双手捧着锦盒呈上,声音温和恭敬。
“王妃,这是皇后娘娘特意差人送来的赏赐,您瞧瞧。”
云可依指尖轻触锦盒边缘,掀开暗红锦缎盖子,只见盒内铺着明黄绒布,一块莹白剔透的玉佩静静躺着,玉身泛着淡淡寒光,纹理如流云般细腻,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王妃喜欢吗?”
李嬷嬷眼中带着笑意,凑近了些解释。
“这是朱雀国进贡的冰岩玉,最是温润养人,听闻还有助孕的奇效呢。”
云可依指尖在玉佩上轻轻划过,抬眼道:“母后费心了,劳烦嬷嬷替我向母后道谢。”
青竹上前一步,正欲将玉佩收起,李嬷嬷却抢先拿起玉佩,笑着说:“王妃,让老奴来。”
李嬷嬷小心翼翼地将玉佩系在云可依腰间的丝绦上,玉坠垂落,与水绿色襦裙相映成趣。
“皇后娘娘特意叮嘱,让王妃日日佩戴着,盼着您早日为王府添个小世子。”
云可依轻轻颔首,语气平淡:“好。”
云可依整理了一下衣袖,对青竹、青衣吩咐道:“我们走吧。”
三人刚走到院门口,云可依想起什么,回头对李嬷嬷说:“嬷嬷,今日我还要去厉王府给厉王复诊。”
李嬷嬷连忙应道:“老奴知道,王爷出门前特意交代过了,已让人备好了马车在府外候着。”
马车在厉王府朱红大门前停下,车夫掀开帘子,云可依提着裙摆缓步走下。
晨光洒在王府庭院里,昨日来时天色已晚,此刻细看,才发觉这里景致清幽雅致——青石板路蜿蜒,两侧种着成片的玉兰花树,花瓣沾着晨露,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
“汪……汪……汪……”
忽然,一阵轻快的犬吠声传来,一只毛发油亮的大黄狗颠颠地跑过来,尾巴像小旗子似的使劲摇晃,凑到云可依脚边蹭了蹭。
云可依弯腰,伸手想去摸它的脑袋。
青竹和青衣立刻上前一步,急声道:“王妃,不可!陌生犬只性子难测,当心咬着您!”
云可依却笑着摆了摆手,指尖已经触到了大黄狗柔软的皮毛。
“无妨,我与它有缘,它不会伤我。”
身为万妖之王,云可依身上天然带着让妖兽亲近的气息,寻常兽类更是对她心生好感。大黄狗舒服地眯起眼,用脑袋蹭着她的掌心,显得格外亲昵。
“小汪汪……真乖……”
云可依轻轻揉了揉它的耳朵,直起身来,顺着青石板路,径直向厉王的卧房方向走去。
云可依行至厉王卧房门口,那只大黄狗亦步亦趋地跟着,到了门边便停下脚步,蜷起身子趴在门槛旁,耳朵时不时动一下,目光警惕地望着院外,俨然成了个小小的守护者。
云可依转身看向守在门口的两名护卫,语气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从即刻起,厉王卧房方圆三丈内,不许任何人擅自进入。”
云可依顿了顿,补充道,“厉王伤势极重,府中还有莫千尘、莫千离两位将军,以及一众重伤将士需要静养。你等去传令,将王府大门关上,即日起闭门谢客,任何访客都不许放进来。”
两名护卫对视一眼,面露难色——他们只听厉王及亲卫统领的命令,一时不知该不该应下。
就在这时,一道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王爷的亲卫吴风快步从廊下走出,他身着玄色劲装,眼神锐利,对着护卫沉声道:“摄政王妃的命令,就是王爷的意思,速去关门。”
护卫们见状不再犹豫,齐齐拱手应了声“是”,转身快步朝着府门方向跑去。
云可依推开厉王卧房的雕花木门,屋内弥漫着浓郁的药香。
厉王静卧在铺着锦缎的床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唇上毫无血色,胸口随着微弱的呼吸缓缓起伏。
床榻两侧各站着一名御医,皆是眼带倦色却不敢有丝毫懈怠,见云可依进来,连忙躬身行礼。
“王妃……”
云可依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