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粉蝶。
云可依弯腰将散落的药草塞进竹篓,腕间草绳编织的手链撞出细碎声响。
\"明日寅时出发!奇义带路,咱们把后山翻个遍!\"
山风掠过满坡药草,带着清苦药香卷着三人的笑声,远远荡向云雾缭绕的山涧。
暮色渐浓,后山的药田里,云可依的裙摆沾满泥浆,鬓发也被山风搅得凌乱。
云可依正踮脚去够峭壁上的一株药草,忽听身后传来轮椅碾过碎石的声响。回头时,云鹤霄黑着脸立在三丈开外,玄色劲装被山风鼓起,活像尊发怒的煞神。
“还在折腾这些破草?”
云鹤霄的声音裹着怒意,震得山雀扑棱棱乱飞,“今晚庆功宴,你必须到场!”
云可依攥着药锄直起腰,额角的碎发黏着汗珠。
“奇义没告诉你?我染了风寒,实在——”
“奇义早传话了!”
云鹤霄猛地拍在轮椅扶手上,惊得自祁手里的药篓险些落地。
“阿寒在那儿等了你整整半个时辰!人家堂堂摄政王,哪次不是日理万机?就为见你一面,连政务都撂下了!”
云可依心想“见我……他不会知道我假死离京了吧……怎么办?”
山风掠过药田,卷着云可依欲言又止的话。
云可依低头抠着掌心的草汁,小声嘟囔:“我真头晕......”
“少给我装!”
云鹤霄驱动轮椅逼近,阴影笼住云可依单薄的肩膀。
“两炷香的时间,立刻回房洗漱。要是再敢躲,信不信我让人把你捆过去?”
“别……我去还不行吗……大不了一死……”
云可依咬着唇沉默片刻,忽然弯腰将药锄塞进奇义怀里。
“那......草药先收着吧。哥,我去沐浴更衣就来……别生气……”
云可依转身时,沾着草屑的裙摆扫过云鹤霄的靴面,带起几缕若有若无的药香。
浴池内蒸腾的热气渐渐散去,云可依披着月白中衣推开雕花木门时,晚霞正透过窗棂将铜镜染成蜜色。
云可依指尖抚过案上叠得齐整的紫色罗裙,裙裾上银丝绣就的流云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袖口缀着的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颤,发出细碎声响。
铜镜里映出她绾起的发髻,一支紫晶簪斜斜插在鬓边,将几缕碎发别在耳后。胭脂轻点的唇色衬得肌肤愈发莹白如玉,再裹上那袭修身的紫色广袖襦裙,整个人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这才像样!\"
云鹤霄倚在门框上,眼中闪过惊艳,伸手弹了弹腰间玉佩。
\"早该这么打扮,让那些小子瞧瞧,我云家妹妹......\"
话音未落,云可依已拿起一旁的火焰纹面具,冰凉的金属贴上脸颊时,只露出那双波光流转的眸子。
\"哥,人太多了,我戴个面具。\"
\"怕生?\"
云鹤霄挑眉,轮椅碾过青砖发出轻响。
\"你幼时爬城墙掏鸟窝,骑马摔断胳膊都没哭过,现在倒怕见人了?\"
云可依转身时裙摆旋起紫色涟漪,珍珠流苏撞出清脆声响。
\"我这叫未雨绸缪!\"
云可依歪着头,面具上的火焰纹路在暮色中似要燃烧。
\"你妹妹我美若天仙,万一那些莽夫为我大打出手,搅了庆功宴可怎么办?\"
\"得了吧!\"
云鹤霄被逗得大笑,伸手拍了拍轮椅扶手。
\"再磨蹭,阿寒可要掀了落云山庄。走!\"
云鹤霄率先驱动轮椅,身后传来云可依细碎的脚步声,伴着若有若无的熏香,消散在渐浓的夜色里。
雕花木门推开的刹那,厅内喧闹声陡然凝滞。
云可依推着轮椅缓步而入,紫色罗裙拂过青石板,珍珠流苏轻晃出细碎声响。
云可依面上火焰纹面具映着烛火,眉眼间流转的眸光比鎏金酒盏更夺目;轮椅上的云鹤霄斜倚虎皮靠垫,玄色劲装与她的柔美形成鲜明对比,倒叫满座将士分不清这对璧人是亲密爱侣还是主仆。
萧慕寒握酒盏的指节骤然发白,琥珀色酒液在杯中晃出剧烈涟漪。
隔着蒸腾的酒肉香气,萧慕寒一眼就认出那双总爱藏着狡黠笑意的眼睛——即便戴着面具,云可依习惯性歪头的弧度,还有垂落肩头的那缕碎发,都是烙在他心底的印记。
\"终于肯露面了。\"
萧慕寒喉间溢出冷笑,目光如鹰隼般锁住那抹紫色身影。
云鹤霄爽朗的笑声打破凝滞。
\"抱歉诸位!小妹磨磨蹭蹭,让大家久等了!\"
云鹤霄抬手示意众人继续,却没注意到萧慕寒已放下酒盏,在阴影中起身。
云可依刻意选了角落落座,裙摆刚沾到软垫,便听云鹤霄扬声道:\"阿寒,这是我小妹,你还记得吗......\"
\"大家好,我是云庄主的妹妹......\"
云可依刚欠身开口,腕间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