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
萧慕寒的睫毛颤了颤,那双深邃的眸子在昏暗里亮起,带着刚醒的迷蒙,却又迅速沉淀出惯有的锐利。
“小野猫……又跑了……”
“来人……”
“吱呀——”
门被推开,四大影卫悄无声息地走进来,看到床榻上坐起的人,皆面露喜色。
影一上前一步,躬身道:“王爷,您终于醒了?”
萧慕寒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我睡了多久?”
“七日。”
影一沉声回禀。
“给我更衣。”
“是……”
萧慕寒掀开被子,目光扫过屋内,“将士们还好吗?”
“他们在前线鏖战,目前还算顺利,捷报频传。”影一一边取过盔甲,一边答道,动作利落地为他穿戴。
萧慕寒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理了理衣襟:“我出去走走。”
“王爷,”
“何事?”
影一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云鹤霄将军还活着。他一直在,就在军营。”
萧慕寒猛地顿住脚步,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震惊,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什么?云鹤霄还活着?我去看看!”
“这……这么晚了……”影一有些犹豫,“会不会他早已睡下了?”
“睡了也要叫起来。”
萧慕寒语气笃定,眼底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我们太久没见了,必须起来好好叙叙旧。”
说罢,萧慕寒大步流星地走出房间,盔甲发出细微响声。
影一望着萧慕寒挺拔的背影,见萧慕寒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心中也跟着泛起暖意。
“王爷这模样,真是太好了。”
暮色四合,军营的营帐外篝火噼啪作响,映得周遭光影明明灭灭。
萧慕寒一身盔甲,身姿挺拔如松,步履沉稳地停在一个营帐前。
帐门两侧,立着两个身形魁梧的将士,脸上戴着狰狞的火焰纹面具,只露出一双双警惕的眼,气息凛冽如冰,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王爷醒了,找你们将军叙旧,通报一声。”
萧慕寒身侧的影一上前一步,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稍等……”
面具将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转身掀帘入内。
片刻后,帐内传来轱辘轱辘的声响,只见另一名将士推着一辆轮椅缓缓走出。轮椅上坐着的男子一袭月白锦袍,面色虽有些苍白,眉宇间却透着温润如玉的气质,正是云鹤霄。
云鹤霄抬眼望见萧慕寒,原本平静的眸子里瞬间漾起亮色,唇角弯起真切的笑意,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欣喜。
“阿寒,你终于醒了!”
萧慕寒看着轮椅上的人,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快步上前,目光落在云鹤萧霄无法动弹的双腿上,语气里满是担忧。
“鹤霄兄,你的腿怎么了?”
云鹤霄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笑容依旧温和,语气轻松。
“无妨,只是暂时不便罢了,大夫说快好了。先进去聊吧,里面暖和。”
“好……”
将士将轮椅推入帐内,帐中燃着炭火,暖意融融。
两人相对而坐,一时间有太多话涌上心头,从过往趣事聊到如今境况,话语不断。
萧慕寒问道“当年发生了何事?”
“当年我本以为必死无疑,多亏了忠心属下拼死将我从乱军之中救出,”
云鹤霄轻声说着那段生死经历。
“醒来时已是一年后,之后又做了整整一年的康复训练,才能勉强坐起。”
云鹤霄顿了顿,望向萧慕寒,眼中带着感慨,“自三年前西北边境一别,我们竟已有这么久未见了。”
萧慕寒听着,心中五味杂陈。这三年,他在朝堂步步为营,已是权倾朝野、赫赫有名的摄政王;而眼前的云鹤霄,却还受着病痛的折磨,依旧是个需要人照料的孱弱病人。
萧慕寒握住云鹤霄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递过去,语气坚定。
“别担心,你底子本就不差,好好调养,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嗯,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