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顿时变了,快步走到老皇帝身边,语气带着急切。
“皇上万万不可!寒儿在北疆多年,兵权是他立足的根本。您若真收了他的兵权,其他几个皇子早就盯着他了,定会趁机陷害!他性子直,哪斗得过那些弯弯绕绕?万一寒儿有什么差池,臣妾……臣妾绝不能饶过您!”
老皇帝看着皇后激动的模样,沉默片刻,重重叹了口气。
“你当朕愿意?可你看他现在,越来越不听朕的话了……不,也不是不听,是太听话了。”
老皇帝眼神复杂,带着几分忧虑,“与世无争,对权势半分不贪,可他是皇子啊!这般性子,将来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里,只会更危险。”
皇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皇上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可寒儿的性子,又岂是说改就能改的?”
御书房里再次陷入沉寂,只有烛火在无声地跳动。
风雨归楼……
风雨归楼内,烛火在夜风中明明灭灭。
云可依半跪在榻边,瞧着女子断折腿骨处血肉模糊,心尖儿猛地一揪。
“别怕……还有救……我懂医术……可以给你治腿……”
云可依迅速取来接骨的药材与工具,指尖稳而不乱,先以药酒轻柔擦拭伤处,待女子因刺痛轻颤,又立刻以银针封住几处穴道镇疼。
“忍忍……”
接着,云可依屏气凝神,双手如灵动游龙,精准握住断骨两端,稍一用力,在女子闷哼声里,将错位的腿骨缓缓归位,骨节复位的轻响,在静谧夜里格外清晰。
“啊……”
“好了……”
接好骨,她忙取来桑皮纸,蘸上熬煮好的疗伤药膏,细细将伤腿层层包扎,每一圈缠绕都力道均匀,似在编织一道守护伤痛的屏障。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要好好休养……我会派人来照顾你……你不要说话……你的伤势太重了……睡吧!”
窗外风雨渐歇,窗内云可依额间沁着薄汗,守着榻上女子,一整晚未合眼,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才轻舒口气,确信这一番忙碌,能换女子往后行走如常。
自祁与自宴踏入房间时,晨曦正透过窗棂,给室内镀上一层柔和光晕。
瞧见云可依伏在床边,眼下泛着青黑,显然一夜未眠,仍执着守着榻上女子,两人眸中皆闪过心疼。
“楼主,你歇着,我们带了懂医理的侍女。”
自祁轻声开口,身后几名侍女垂首入内,手中捧着医药箱与熬好的补品。
“你们来啦……”
云可依缓缓直起身,揉了揉酸涩的眼,待侍女们在榻边就位,便条理清晰地交代。
“这伤腿刚接骨,每日需换三次药膏,动作要轻,莫让桑皮纸移位;饮食忌生冷辛辣,用清粥配着养骨汤……”
“好的,楼主……”
榻上女子仍沉睡着,睫毛在眼睑投下淡淡阴影,静谧又安宁。
云可依望着,唇角悄然扬起:“都过去了,她熬得过这劫,很快便能好起来。”
“楼主……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自宴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云可依的肩,似是应和,又似在给予无声慰藉,室内浮动着温暖又充满希望的气息。
云可依望着自祁和自宴,揉了揉太阳穴,嗓音带着彻夜未眠的沙哑。
“你们专程找我,可是有要紧事?”自宴眼神关切,上前一步。
“确实有重要事宜商谈,你先去洗漱,稍后议事厅碰面。”
云可依应声起身,可身子晃了晃,一阵眩晕袭来,眼前差点发黑。
自宴眼疾手快,稳稳扶住她胳膊,急切道:“你这状态怎么行,我扶你下去。”
“嗯……”
云可依勉强扯了扯嘴角,昏昏沉沉由着他们搀扶,脚步虚浮地出了房间。
晨光里,她疲惫的身影被拉得有些晃荡,惹得自宴与自祁都暗自揪心。
云可依迈进浴房,转身对自祁、自宴挥了挥手。
“你们去忙,我洗漱好就去议事厅找你们。”
自祁眉头微蹙,开口道:“要不我安排两名女护卫跟着,你身边萧护卫也没影了,多个人手稳妥些。”
云可依却满不在意,轻笑一声:“不必,我向来不习惯让人伺候着。”说罢,便独自走入浴池区域。
自祁到底放心不下,暗中叫了两名伶俐侍女,让她们候在浴房外听令。
云可依进了浴房,抬手摘下蝴蝶面具,随手搁在案几上,又缓缓褪去衣裙,迈进盛满热水、飘着花瓣的浴桶。
暖香缭绕间,她本就因彻夜未眠疲惫不堪,泡在温热池水里没一会儿,眼皮便愈发沉重,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花瓣随着水波轻晃,似在无声守护这难得的休憩时光。
两名侍女轻手轻脚走进浴房,见云可依在浴桶里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垂着,脸色带着倦意,便不敢出声,只拿了柔软的布巾,蹑手蹑脚地为她擦拭手臂与肩头,动作轻得像怕惊散了水中的花瓣。
“姑娘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