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自宴天天在演武场加练,还说要让楼主刮目相看呢!”
云可依眼尾弯成月牙,漫不经心地晃着酒盏,琥珀色的酒液在杯壁荡出涟漪:“他啊……”
拖长的尾音像沾了蜜,“毛都没长齐的小弟弟,武功还没我裙裾扫得快,要他作甚?”
“哈哈哈……”
满座轰然炸开笑声,有人笑呛了酒水,有人拍着桌子直不起腰。
满堂笑浪未歇,角落里有人捧着肚子直摇头。
“自宴那小子要是听见这话,非得在演武场把木桩子全劈成碎木屑!幸好他接了急令出了城,这会儿还在百里外啃风吃土呢!”
话音未落,靠窗的红衣女子已踏着满地碎金般的烛光凑过来,腕间珊瑚串撞出清脆声响。
“楼主快别卖关子了,到底从哪儿捡来这么个冷玉似的妙人?”
云可依顺着众人目光望向身后。萧慕寒负手而立,玄色劲装衬得身形如松,腰间长剑在暮色里泛着冷芒,灯笼的暖光都被他削得支离破碎。
云可依指尖划过鬓边玉簪,唇角勾起一抹促狭。
“荒山古道,顺手捞的。我哪有闲工夫满世界寻人?”
忽又敛起笑意,郑重扫过众人:“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敢拿他寻开心……”
尾音被晚风卷着荡向夜空,“他剑下可不留情面,到时候哭着找我换药,我可不伺候。”
众人齐刷刷扭头看向戴着面具的萧慕寒,只见那抹身影微微侧首,隔着朦胧暮色,仿佛连眼风都裹挟着霜雪。
不知谁咽了口唾沫,讷讷笑道:“还是楼主手段高明,这等人物都能‘捡’到手……”
细碎议论声里,云可依晃着盏中残酒,倒映着廊外的寒星与萧慕寒挺拔的剪影,嘴角笑意愈发幽深。
琉璃灯下,七八名罗裙翻飞的女子簇拥过来,手中酒盏盛满琥珀色琼浆,眼波流转间尽是狡黠。
“楼主的风采我们仰慕已久,今日,可得让姐妹们见识见识‘千杯不醉’的真本事!”
“好啊!”
话音未落,寒光微闪,萧慕寒如鬼魅般挡在云可依身前,玄色衣袖带起劲风,稳稳截住所有酒盏。
萧慕寒覆着青铜面具的脸隐在阴影里,只露出的眼尾冷若冰霜,将酒水一饮而尽时,喉结滚动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我替楼主饮。”
沙哑嗓音惊起满室抽气声。
云可依望着萧慕寒接连饮尽七盏烈酒,绯红酒渍顺着面具棱角滴落,在衣襟晕开深色痕迹。
云可依轻笑着拽住那截冰凉的手腕,指尖触及的肌肤烫得惊人。
“萧护卫……这是小瞧我?”
眼波流转间扫过那些憋笑的女子,忽然明白过来,眉梢挑起一抹了然。
“原来想看我醉态?可惜……”
云可依扬手夺过酒壶,清冽酒香混着银铃般的笑声漫开。
“本楼主若想醉,只消一杯梅子酿,何须你们这些烈酒?”
琥珀色酒液顺着杯沿蜿蜒而下,在云可依皓白指尖凝成珠玉,仰头饮尽时,月光将云可依下颌线镀上银边。
女子们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然喝彩,有人红着脸喊“不愧是楼主”,欢呼声里,萧慕寒垂眸望着掌心残留的温度,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发紧。
一个时辰之后……
云可依歪在软榻上,酒盏“当啷”坠地,琥珀色的酒水在青砖上蜿蜒成溪。
萧慕寒说道“我来吧!”
几名女卫正要上前搀扶,玄色身影已裹挟着雪松香掠过宴席,萧慕寒长臂环过云可依膝弯与后背,将人稳稳横抱而起。
“楼主喝醉了,我先带她回去休息。”
萧慕寒垂眸望着怀中呢喃呓语的人,面具下的唇角不自觉上扬,又转头看向席间众人。
“各位尽兴。”
“好……”
暴雨冲刷过的青石板还在蒸腾湿气,萧慕寒垂眸望向怀中昏睡的云可依,她发间沾着几片残花,素白裙摆被雨水洇成深浅不一的水墨色。
廊下突然传来脚步声,他猛地抬眼,那身藏青劲装、腰间悬着鎏金腰牌的男子,分明与昨日在风雨归楼揽客时满脸堆笑的“周万贯”别无二致。
“楼主喝醉了,还是我带她下去休息吧。”
俊俏男子伸手便要接过云可依,袖口掠过的瞬间,萧慕寒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迷香气息。
萧慕寒后退半步将人护在怀中,玄色衣摆扫过地面发出猎猎声响:“你?”
男子说道“我才是楼主的贴身护卫,你排队。”
俊俏男子话音未落,腰间软剑已出鞘三寸,寒光映得他眼角狰狞。
萧慕寒旋身避开,落地时靴底碾碎半块飞石。
男子抬手轻挥,数十名黑衣暗卫从竹林间现出身形。
“风雨归楼何时轮得到外人来照顾楼主?这位...‘护卫’。”
萧慕寒唇角勾起冷笑,左手稳稳托住云可依的膝弯,右拳裹挟着劲风直取对方面门。
“哼……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