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过发烫的脸颊,却压不住心口擂鼓般的悸动。
“师兄一定是喝醉了……对……他一定是喝醉了……”
萧慕寒滚烫的体温仿佛还萦绕在周身,那句"我喜欢你"在耳畔不断回响。
"师兄,果然对我图谋不轨..."云可依咬着唇,指尖无意识抠进树皮。
记忆里萧慕寒替她试药温粥、深夜换药的画面走马灯般闪过,可那些曾被她当作兄长关怀的举动,此刻却蒙上了暧昧的色彩。
云可依蜷缩在树根旁,素白裙裾沾满草屑。
“我早就该发现的……大意了……”
云可依望着树影间漏下的月光,心绪乱成麻团。
“他怎么会喜欢我呢?”
自小与萧慕寒一同在军营长大,她
只当萧慕寒是最亲近的师兄,从未想过这份情谊会生出别样的枝桠。
“我……文武双全……倾国倾城……喜欢我……也是应该的……哎呀……我又胡思乱想了……”
害怕与矛盾在胸腔翻涌,既不愿辜负这份炽热的心意,又不知该如何面对骤然改变的相处方式,眼泪突然不受控砸在裙摆上。
深夜……
更鼓声透过雕花窗棂,一下又一下叩击着寂静的夜。
云可依裹着藕荷色锦被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间,发间未卸下的玉簪在枕畔磕碰出细碎声响。
“睡不着……”
萧慕寒滚烫的情话混着沉水香,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翻涌,烧得她耳尖发烫,连指尖都蜷缩起来。
“还是睡不着……怎么办……”
床幔外月光如水,将云可依辗转的身影投在帐纱上,明明灭灭。
云可依咬住被角,望着帐顶暗绣的并蒂莲,忽又想起萧慕寒说"一生一世"时眼底的炽热。
“真的……假的……”
矛盾与慌乱绞着心尖,云可依蒙住发烫的脸,在被褥间蜷缩成小小一团。
而窗外,萧慕寒倚着廊柱,玄色衣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萧慕寒望着窗纸上映出的人影,喉结重重滚动。
白日里握剑的手此刻攥得发白,生怕惊碎屋内人的安眠。
当看到那抹影子终于静止,他才小心翼翼贴近窗棂,透过缝隙瞥见云可依泛红的眼角,原来自己的唐突,竟让她这般为难。
冷风卷起檐角铜铃,叮咚声里,萧慕寒抬手抚上冰凉的窗纸,仿佛能触到云可依不安的心跳。
萧慕寒垂眸苦笑,将满腔情意咽回喉间,转身时却又忍不住回头。
月光将萧慕寒落寞的身影拉得很长,与屋内辗转难眠的人,隔着一道雕花窗,两颗悬着的心,都在这漫漫长夜里,悬成了难解的结。
翌日……
暮色浸染的校场上,萧慕寒的玄色披风被晚风掀起猎猎一角。
萧慕寒手中的千里弩泛着幽蓝冷光,青铜机括咬合时发出细密的咔嗒声,正待扣动扳机,忽闻马蹄声骤响。
"王爷!"
影一甩蹬下马,玄色劲装溅满泥点,"云姑娘走了!"
弓弦应声而断。萧慕寒霍然转身,指腹还残留着弩弦崩断的震颤。
“什么?”
不远处,莫千尘正将浴火箭簇嵌入弩槽,暗红磷粉在暮色里泛着妖异的光;
莫千离甩动龙蛇鞭,九节精钢链破空炸响,却在听到这句话时陡然凝滞成半弧。
萧慕寒喉间滚动,染血的护腕下青筋暴起。
"何时?"
"寅时三刻。"
影一单膝跪地,"案头留了信件,说是...说是有要事要办。"
校场骤然死寂。
莫千尘手中的火箭"啪嗒"坠地,磷粉在黄土上洇开暗红的痕;
“你家小娇娇跑了?不会吧!”
莫千离的龙蛇鞭轰然落地,九节钢链相撞的脆响惊飞了栖在辕门上的寒鸦。
“摄政王府……守卫森严……一个女子还能跑出去……看来……她不简单啊!”
萧慕寒望着西天最后一抹残阳,恍惚又见云可依素白的裙裾掠过帐幔,腕间银铃还未及摇响,便消散在这苍茫暮色里。
“跑到天涯海角……也要给她抓回来……”
……
摄政王府
青石板路上扬起的尘烟还未散尽,萧慕寒翻身下马时,靴底重重砸在王府朱漆门槛上。
鎏金兽首衔环的门扉被撞得哐当作响,穿过九曲回廊时,腰间玉佩撞在剑穗上发出清越的脆响,惊得廊下金丝雀扑棱棱乱飞。
徐伯跑了出来,说道“王爷……你终于回来了……云姑娘不见了……”
“嗯……我知道了……”
推开云可依居处雕花木门的瞬间,檀香混着若有似无的药草气息扑面而来。
竹帘在穿堂风里轻轻摇晃,案头青瓷瓶里插着的玉簪花早已枯萎,花瓣簌簌落在摊开的《千金方》上。
被褥叠得方正如初,却再不见那个蜷在软榻上翻看医书的身影。
"这只小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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