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哥哥\"二字带着蜜糖般的软糯,总在晨雾未散时撞进他梦里,如今从她苍白的唇齿间吐出\"师兄\"二字,却像淬了冰的银针,直直扎进心口最柔软处。
萧慕寒望着云可依刻意疏离的眉眼,那些共骑竹马的午后、月下偷换的香囊、还有她被欺负时哭着扑进他怀里的画面,在脑海中翻涌成潮。
记忆里云可依总爱揪着他的衣角撒娇,发间茉莉香混着清甜的嗓音:\"哥哥要一直保护我\"。
可此刻隔着半臂距离,云可依连疼痛都要咬着牙咽回肚里。
\"不准叫我师兄?\"
萧慕寒突然抓住云可依缠着绷带的手,力道大得让云可依忍不住轻呼。
\"在你心里,我就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同门?\"
玄色披风扫过床榻,带起的气流掀动她额前碎发,露出眼尾未干的泪痕。
“师兄……你怎么了?我不是一直叫你师兄吗?”
“我……算了……”
雕花木门吱呀轻响,端木皓捧着青瓷药碗踏入,蒸腾的药香里混着苦涩的当归味。
“汤药来啦……”
萧慕寒长臂一伸,稳稳接过碗盏,指尖不经意间擦过瓷面,温度灼得碗沿的水汽都凝成白雾。
“我来……”
“你?”
“你出去……这里交给我……”
“记得提醒云姑娘……药有些苦……但是一定要喝完……”
“出去……”
萧慕寒的声音低沉如擂鼓,未等云可依开口,已在榻边落座。
“师兄……”
青玉勺舀起琥珀色药汁,递到云可依唇边时,勺柄还残留着萧慕寒掌心的温度。
云可依立即拒绝说道“要不……我自己来……”
萧慕寒看了看云可依手上的纱布说道“你的手……不能用力……还是我来吧……”
“哦……好吧……有劳师兄了……”
云可依垂眸望着碗中沉浮的药渣,绷带缠裹的指尖蜷缩在锦被下,耳尖渐渐泛起胭脂色。
萧慕寒记忆里,那些将云可依抱在膝头喂葡萄、美酒的时光,此刻与眼前场景重叠,烫得眼眶发酸。
“依儿……张嘴。”
萧慕寒的声音裹着不容抗拒的温柔,勺沿轻轻叩了叩云可依发颤的唇。
“听话……”
云可依抿着唇角别过头,却被萧慕寒另一只手托住后颈,温热的药汁顺着舌尖滑入喉间。
苦涩在味蕾炸开的瞬间,云可依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几乎要震碎胸腔。
“好苦啊……我不要喝了……”
“明日给你带蜜饯……今日必须喝完……”
云可依小声嘀咕“啊?师兄何时对我这么上心了……他不是最讨厌我矫情吗?”
“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师兄……我说,药太苦了……”
药碗见底时,云可依慌忙转头去看窗棂透进的日光,却不知泛红的耳尖与眼角,早已将所有心绪泄露无遗。
“害羞了……”
“师兄……我要休息了……你……不用守在这里……”
“你睡你的……我不出声……老神医说,我得贴身照顾你……”
“不用……你在这儿,我睡不着……”
萧慕寒垂眸将锦被掖至云可依肩头,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泛红的耳尖,见她睫毛轻颤如受惊的蝶,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好吧……你好好休息,我就在门外……”
玄甲蹭过床沿发出细微声响,萧慕寒起身时带起的风拂乱了她鬓角碎发,转身时衣摆扫过药碗,瓷与木案相撞发出清脆的叮咚。
房门合拢的刹那,云可依紧绷的脊背轰然垮下。
云可依盯着雕花门板上晃动的光影,指尖无意识揪着被褥,绷带下的掌心沁出薄汗。
方才被他托着后颈喂药的触感还残留在皮肤上,滚烫的药汁顺着喉咙滑下,心脏却比药汤更灼人,擂鼓般的跳动声震得耳膜生疼。
\"真是疯了......\"
云可依埋首进柔软的枕间,试图将那人带着硝烟与松木香的气息隔绝在外,却挡不住记忆里,萧慕寒低垂的眉眼、温热的呼吸,还有那句裹着蜜的\"张嘴\"。
窗外的风卷着竹叶沙沙作响,云可依蜷缩起缠着绷带的四肢,把发烫的脸颊藏进阴影里,原来再坚强的伪装,也抵不过他一个俯身的温柔。
雕花门外暮色渐浓,萧慕寒倚着廊柱,玄甲上干涸的血迹在夕阳下泛着暗红。
四大影卫对视一眼,影一上前半步,玄色面罩下的声音低沉。
“殿下,您已三日未合眼,属下等皆是一等一的高手,这守卫......”
“不行,我不放心。”
萧慕寒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云可依昏迷前攥在掌心的物件,边角早已被磨得温热。
萧慕寒抬眼望向紧闭的房门,仿佛能穿透门板看见她苍白的面容。
“她四肢筋脉尽断,连翻身都难,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