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起来吧……”
火把的光晕里,萧泽宸看见老皇帝脚踝处溃烂的伤口爬满蛆虫,皇后颈间烙铁留下的焦痕还在渗血。
死士们握紧刀柄,压抑的怒喝在密室中回荡。
"逆子......萧天佑......"
老皇帝剧烈咳嗽,吐出带血的碎肉,枯槁的手指死死攥住萧慕寒的衣袖。
"萧天佑......死了吗......"
“回禀父皇……三皇弟……已经去抓他了……”
“寒儿……还活着?”
“是……”
“那就好……萧天佑竟然骗我……说寒儿已经死了……”
厉王看了看老皇帝,心想“老皇帝……还是那么偏心……”
晨光裹挟着血腥气漫过菜市,萧慕寒玄甲染血,长剑斜指地面拖出一串火星。
他身后铁骑如钢铁洪流,将高台团团围住,马蹄踏碎满地菜蔬瓜果,惊得百姓尖叫着四散奔逃。
萧天佑身旁侍卫的刀刃在夕阳下泛起冷光,却抵不过二十万大军森然的杀意。
"萧慕寒,你终于来了。"
萧天佑抚过蟒袍上的暗纹,端坐在监斩台的鎏金座椅上纹丝不动,唯有微微发颤的指尖泄露了心绪。
"为了个女人,你可真敢来啊……"
萧慕寒刻意拉长语调,目光扫过断头台上狼狈的云可依。
"我是来送你下地狱的……"
萧慕寒冷笑一声,剑锋挑起满地扬尘。
"弑君篡位的人,应该下十八层地狱吧?"
萧慕寒策马向前,玄色披风猎猎作响。
"今日,我便送你这衣冠禽兽,去见列祖列宗!"
话音未落,四周传来此起彼伏的兵刃交接声,铁骑军如潮水般压上,将萧天佑的残部死死绞杀在菜市中央。
萧天佑的话音刚落,萧慕寒握剑的手猛地收紧,玄甲下青筋暴起。云可依被铁链吊在断头台中央,凌乱发丝间,那双眼睛死死盯着萧天佑,嘴角却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突然一阵狂风卷起她破旧的裙裾,腰间密密麻麻缠着的黑色火药赫然显现,引线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青灰。
"放我离开!"
萧天佑后退半步,藏在袖中的手死死攥着点燃引线的火折子。
"否则,你就等着给云可依收尸!"
萧天佑身后的暗卫早已分散在屋顶暗处,弓弦紧绷对准云可依。
萧慕寒的战马焦躁地刨着地面,铁蹄溅起火星。
萧慕寒看着云可依被勒出血痕的脖颈,喉结艰难地滚动。
"你最好别耍花样!"
长剑入鞘的瞬间,萧天佑仰天大笑,带着残部迅速退向城门。
当萧慕寒飞身掠上断头台时,空气中突然飘来刺鼻的硫磺味。
云可依腰间的引线不知何时已泛起幽蓝火苗,正顺着交错的火药线急速蔓延。
"快走!"
云可依拼尽全力嘶吼,却被萧慕寒一把揽入怀中。
火光映红了萧慕寒决绝的侧脸,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如同死神敲响的丧钟。
火光将萧慕寒的身影镀上一层刺目的金边,他挥剑斩断缠绕云可依的引线时,玄铁剑锋擦着她耳畔掠过,带起的劲风让凌乱发丝肆意飞扬。
炸药包坠落在地的闷响中,他长臂揽住她颤抖的腰肢,温热掌心隔着破碎衣料传来灼人温度。
"不用害怕,我来了,依儿。"
云可依的睫毛剧烈颤动。
身后杀声震天,飞溅的火星在萧慕寒肩头炸开细小的焦痕,他的玄甲染着暗红血渍,却将她牢牢护在怀中。
远处冲天火光撕开暮色,刀剑相击的铮鸣与爆炸声里,少年时那个总在她受欺负后递来糖糕的身影,与眼前浴血厮杀的男人渐渐重叠。
"是你......真的是你......"
“别说话……你受伤了……乖乖靠在我怀里……我会保护你……”
云可依哽咽着攥紧他染血的衣襟,滚烫泪水滴落在他手背上。
萧慕寒低头时,发间银饰垂落的碎玉擦过云可依泛红的眼角,明明身处炼狱般的修罗场,却让她恍惚坠入一场璀璨的梦境。
“这是梦吗?还是真的?他是那么真实……”
逆光而来的身影笼罩住漫天血色,像幼时将军府檐角永不熄灭的长明灯,终于刺破了她困守多年的黑暗深渊。
“萧慕寒……在发光……他真的在发光……他……逆光而来……是我的救赎吗?这……也许……是梦吧……”
萧慕寒的玄甲浸透血水,每一步挥剑都带起猩红的弧光。
怀中的云可依早已没了挣扎的力气,染血的额角抵在他颈侧,温热的血顺着甲胄缝隙渗入皮肤。
身后追兵的喊杀声如潮水般涌来,他反手掷出三枚透骨钉,精准钉入最前方杀手的咽喉。
“驾!”
枣红马嘶鸣着冲破箭雨,萧慕寒飞身跃上马车,将云可依轻轻放在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