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她明媚的笑靥,再看此刻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模样,滔天的怒意与悔恨几乎将他吞噬。
若不是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将这满室机关与施暴之人尽数碾碎。
萧慕寒咬破舌尖逼出内力,玄色劲装猎猎作响,如离弦之箭踏过暗藏倒刺的地砖,终于在机关启动的刹那抱住摇摇欲坠的身躯。
"依儿..."
颤抖的指尖抚过她肿胀的眼睑,怀中的人虚弱地睁开眼,染血的唇角艰难勾起。
"快...……快逃...……有暗器……"
萧慕寒小声说道“……依儿……你要撑住……明日辰时,我定来救你……你要撑住……依儿……”
“好……师兄……”
烛火在潮湿的石壁上摇晃,将两人身影拉得支离破碎。
萧慕寒颤抖着从怀中掏出玉瓶,倒出那颗泛着淡淡异香的保命丸。药丸触到云可依干裂的唇瓣时,他喉间泛起苦涩,仿佛吞下的是自己半颗心。
"张嘴。"
萧慕寒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指尖轻轻撬开她牙关,看着药丸滑入喉间。
"这是皇家续命丸,能护住你心脉。"
萧慕寒将沾着血污的发丝别到她耳后,指腹抚过她脸上结痂的伤痕。
"明日辰时,我定来救你。"
云可依虚弱地眨了眨眼,干涸的眼角沁出一滴清泪。
她努力牵动唇角,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等你..."
话音未落,已晕了过去。
萧慕寒轻轻摸了摸云可依苍白的脸颊,深吸一口气,转身,握紧腰间长剑,最后深深看了云可依一眼,转身隐入黑暗。
“等我……”
“主子……快走……太后来了……”
“好……”
……
厚重的牢门在身后轰然关闭,月光从狭小的气窗洒落,照亮云可依苍白却安静的脸庞。
子夜的宫墙下,月光将太后的玄色凤袍染成冷银。
太后手持先帝御赐的鎏金虎符,凤目圆睁,怒斥拦在牢门前的御林军。
"狗奴才!这虎符可还认得住?"
话音未落,身后十二名贴身女官已抽出软剑,寒光映得守卫们面色发白。
"太后恕罪!陛下有令..."
“闪开……”
领头侍卫话音被金属相撞声截断。太后侧身闪过刺来的长枪,金丝绣着牡丹的裙摆扫过青石,手中虎符狠狠砸在铁门环上。
“放肆……开门……”
沉闷的声响惊飞檐下夜枭,锈蚀的铁锁应声而断,腐臭的血腥味裹挟着霉气扑面而来。
“依依……别怕……我来了……”
地牢深处,铁链晃动的声响刺得太后心口发紧。当摇曳的火把照亮中央石柱,她手中的鎏金宫灯"哐当"坠地。
云可依被粗粝的铁链捆成麻花状,浸透血渍的裙摆垂在布满倒刺的陷阱上方,苍白的脸上满是青紫鞭痕,半垂的睫毛还凝着未干的血泪。
"依依!他们好大的胆子……"
太后踉跄着扑上前,护甲刮擦石柱发出刺耳声响。
她颤抖着想要解开铁链,却发现每根锁链都缠着淬毒的倒钩。
身后传来女官抽气声,太后猛然转身,凤目几乎要喷出火来。
"去!把太医院所有人都给哀家叫来!还有...去取朕的凤纹玉匣!"
她又转回身,轻轻拭去云可依嘴角血渍,声音哽咽。
"孩子,坚持住...当年你救过哀家,如今哀家定不会让你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云可依已经无法开口……
天牢铁门轰然洞开,萧天佑玄色龙袍卷着寒风掠入,云轻舞踩着满地碎瓷踉跄跟上。
火把映照下,老太后正用锦帕擦拭云可依嘴角血渍,银发在昏暗中微微颤动,宛如一尊凝固的白玉雕像。
"母后这是何意?"
萧天佑袖中青筋暴起,目光扫过云可依溃烂的伤口,又落在太后怀中的凤纹玉匣,那里面装着皇家至宝续命丹。
云轻舞躲在他身后,指尖掐进掌心:"陛下,太后这是公然抗旨!"
太后猛地转身,凤冠上的东珠撞出脆响。
"哀家看你是要反了!"
话音未落,四周甲胄相撞声骤起,御林军明晃晃的长枪已将她团团围住。萧天佑抬手示意,语气却愈发森冷。
"儿臣请母后回宫静养。明日吉时将近,可容不得有人坏了我的计划。"
"你!"
太后踉跄后退,撞上冰凉的石壁。云轻舞突然轻笑出声。
"母后还是识相些好。我说过,云可依这条命可以留着……"
萧天佑踩着满地血污凑近,指尖挑起云可依凌乱的发丝。
"但萧慕寒必须死。只要云可依做诱饵,那逆贼定会自投罗网。"
萧天佑上前扶住太后颤抖的肩膀,掌心却冷如寒冰。
"母后放心,云可依不会少一根头发。待萧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