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鸟神色微变,袖中银哨轻响,霎时间廊下掠过数十道黑影。
不多时,后院梧桐树下亮起数十盏宫灯,映得百余名侍女护卫屏息而立。
月光落在慕寒抱臂而立的身影上,将他周身寒意凝成实质,这位九重天不败的战神,此刻周身气势比面对百万敌军时更令人胆寒。
梧桐叶在夜风中簌簌作响,宫灯的光晕将慕寒的身影拉得颀长,仿佛一柄出鞘的寒刃。
慕寒战神缓步踱过跪成一片的众人,玄色衣袍拖过青砖,带起细微的沙沙声,却比战场上的金戈铁马更叫人心惊。
"说!"
低沉的嗓音裹挟着凛冽杀意,惊得前排侍女浑身发抖,手中的宫灯险些跌落。
"是谁在孩子们面前嚼舌根,说云可依与魔尊私奔身死?"
话音未落,满院跪伏的众人已抖如筛糠,额头重重叩在冰冷的石板上,此起彼伏的"不知"声中混着压抑的啜泣。
“战神饶命……战神饶命……我们不知道啊……”
慕寒猛然抬手,院中的梧桐树枝竟瞬间覆满冰霜,冰晶沿着树干蜿蜒而下,"咔嚓"一声压断碗口粗的枝桠。
“战神饶命……”
飞溅的碎冰擦过侍卫脸颊,在苍白的皮肤上划出细血痕。
"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编排主母,是当我这战神的刀生锈了?"
慕寒战神周身腾起森然魔气,玄甲虚影若隐若现。
"今日不站出来,等我查出来……"
话音戛然而止,唯有刺骨寒意席卷全场,众人冷汗浸透衣衫,却无一人敢抬头应答。
云雾缭绕的战神仙阁内,鎏金烛台骤然明灭。
慕寒战神广袖翻飞间,古朴的乾坤镜已悬于半空,镜面泛起冷冽青光,仿佛能洞穿三界一切隐秘。
“你不说……乾坤镜一照便知……”
三个素衣侍女跌跌撞撞从廊柱后爬出,云鬓凌乱,面上泪痕交错。
最年轻的那个膝盖重重磕在玉阶上,染着丹蔻的指尖死死抠住地面,声音抖得不成调子。
“战神饶命!是婢子们...乱嚼舌根...”
“饶命啊!战神……我们再也不敢了……”
玄鸟自穹顶俯冲而下,羽翼带起的罡风掀翻满地落花。
“原来是你们……”
慕寒负手而立,月白色衣袂无风自动,剑眉微蹙间透出令人胆寒的威压。
“玄鸟,掌嘴百下,逐出战神仙阁。”
“是……殿下……”
话音未落,玄鸟利爪已扣住三人咽喉,尖锐喙尖如淬毒匕首,在侍女们惊恐的尖叫声中,绽开朵朵血花。
“我们不要逐出仙阁……战神息怒……”
“战神息怒……”
阁中众人倒抽冷气,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方才还谈笑风生的仙娥们此刻面如土色,看着满地血珠顺着玉阶蜿蜒成溪,仿佛看见自己的下场。
慕寒抬手收了乾坤镜,转身时广袖扫落案上茶盏,清脆碎裂声里,只留下一句寒如冰霜的余音。
“此阁非长舌之地。”
“奴婢不敢……”
“奴婢不敢……”
“奴婢不敢……”
翌日
登基华章
九重天外祥云翻涌,三十六道金光穿透云层,在巍峨的凌霄殿前交织成璀璨光网。
“咚……咚……咚……”
钟声自天河深处传来,震颤得星辰都泛起细碎涟漪,每一声都似在叩响三界臣民的心弦。
“恭迎天帝陛下……”
慕寒身披玄金战甲,甲胄上暗纹流转着古老的符文,那是历经千场战役淬炼的战功烙印。
慕寒战神抱着两个小孩,缓步踏上白玉阶,玄色披风在罡风中猎猎飞扬,每走一步,脚下便绽放出青莲虚影,莲瓣上凝结着三界苍生的祈愿。
台阶两侧,九重天长老们身着银丝绣边的鹤氅,手中玉笏微微颤动,映出他们眼中难掩的惊叹,这少年战神,终于要接过天帝权杖。
大殿穹顶垂下千盏琉璃灯,将鎏金蟠龙柱照得通体透亮。
东海水君率领水族列队在前,珊瑚冠冕折射出七彩光芒;
西方佛国使者双手合十,金色佛光与天庭祥光交融;
幽冥地府的黑幡隐在阴影中,十殿阎罗罕见地齐齐现身。
八荒四海的仙魔妖众挤满殿外广场,就连向来避世的上古神兽,也踏着祥瑞之气前来观礼。
当慕寒踏上最高处的天帝宝座时,四海八荒突然陷入寂静。他抬手轻抚镶嵌着日月星辰的天帝印玺,指腹擦过冰凉的纹路,仿佛触碰到了亘古岁月。
“今起,三界同风,万族共主!”
慕寒的声音裹挟着战魂之力,如雷霆般响彻寰宇,惊起漫天流萤,无数星辰应和着他的宣言,在夜空中排列成新的天象。
刹那间,礼乐齐鸣,天女散下的仙花化作细雨,沾在众神衣袂上凝成珍珠。
瑶池的玉液自动翻涌,顺着天河倾泻而下,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