鬃,带起的劲风掀动石棺边残卷。
慕寒抬眼时,正撞进玄鸟欲言又止的赤瞳。
\"主人,你的儿子萧云战昨日登基为帝了,金銮殿上...\"
话音未落,他已看见战神垂落的睫毛剧烈颤动。
\"那就好。\"
慕寒转身抚过冰凉的石棺内壁,指腹擦过某处凹痕,那是云可依最后倚靠的位置。
慕寒战神的声音像被风雪揉碎。
\"人界兴衰自有定数,我们若踏足朝堂...\"
喉头泛起铁锈味,那些未说完的话,终究化作一声绵长叹息,消散在幽冷的地宫深处。
玄鸟收拢羽翼,将龙渊剑中隐约浮现的虚影的秘密,又往深处藏了藏。
月光顺着地宫穹顶的裂痕蜿蜒而下,在敖倾银白的发丝上镀了层霜。
敖倾抚过龙渊剑赤红的剑脊,感受着剑身深处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转身时目光沉沉压向玄鸟与麒麟。
\"依依的事,半个字都不能透露给慕寒。\"
玄鸟展开的羽翼僵在半空,尾羽的星芒忽明忽暗。
\"可主人迟早会察觉,龙渊剑里的神魂...\"
话音未落,敖倾已攥碎身侧青砖,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坠入地缝。
\"他刚苏醒,灵力紊乱如同风中残烛,若此刻知晓挚爱魂锁剑冢...\"苍老的声音突然沙哑,\"只怕当场道心崩裂,届时三界都要为这场劫数陪葬!\"
麒麟低低的嘶吼震落穹顶尘埃,金瞳映着龙渊剑诡谲的红光。
\"可纸包不住火,战神早晚要面对真相。\"
敖倾踉跄着扶住石棺,指腹无意识摩挲着棺椁边缘的裂痕,那里还留着云可依最后的灵力残痕。
\"先瞒一日是一日,待他修养彻底、灵力稳固...\"
敖倾突然剧烈咳嗽,掌心咳出的血沫染红了龙渊剑。
\"总好过让他在最虚弱时,被剜心般的剧痛活活逼疯!\"
战神仙阁的白玉阶在暮色中泛着冷光,慕寒战神解下染血的披风,银甲上的冰晶簌簌坠落。
慕寒战神转身欲往内殿走去,忽又顿住脚步,沉声道。
\"我要去幽冥渊。\"话音落地,阁内的鎏金宫灯突然剧烈摇晃。
敖倾正捧着药碗的手猛然颤抖,药汁泼洒在玄色衣袍上晕开深色痕迹。
青龙鼎老者的玉杖\"当啷\"撞在地面,青铜面具下传出压抑的抽气声。
\"胡闹!\"
敖倾踉跄着上前,苍老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你刚苏醒,灵力尚未恢复...\"
\"依儿在幽冥渊。\"
慕寒转身时,龙渊剑在背后发出清越的嗡鸣,赤红剑身映得他眼底一片血光。
\"我感应到她的气息。\"
阁内陷入死寂,唯有夜风卷着檐角铜铃发出细碎声响。
青龙鼎老者摘下青铜面具,露出沟壑纵横的面容,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
\"三个月前,魔尊突袭幽冥渊...……\"
他的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
\"我们派出七十二星宿、三百天兵,可那业火...烧得连魂魄都不剩了...\"
慕寒的指节捏得发白,银甲缝隙间渗出丝丝缕缕的灵力。
龙渊剑突然迸发刺目红光,赤红剑芒划破阁内暮色,在地面投下狰狞的影子。
\"不可能...\"
慕寒战神喃喃自语,踉跄着扶住廊柱。
\"她答应过我,要等我回来...\"
敖倾颤抖着扶住慕寒摇晃的肩膀,苍老的声音裹着沙哑。
“你昏睡的这三个月,四海八荒都翻遍了……没有依依的任何消息……可能她被魔尊藏起来了……此事,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敖倾指向殿外,麒麟金瞳中凝着霜雪,玄鸟尾羽垂落的星光都透着哀伤,两只神兽缓缓颔首,将谎言织得密不透风。
青龙鼎老者轻咳一声,袖中青铜灯盏泛起幽光。
“确实如此……幽冥渊方圆千里都布下了搜魂阵,连小丫头的衣角都没寻到。”
话音未落,玄鸟突然振翅,赤色羽翼扫落檐角铜铃,清脆声响惊碎满室寂静。
“自那日魔潮过后,再也没见过她的神魂。”
玄鸟的啼鸣带着裂帛般的嘶哑,“就像被天地彻底抹去了痕迹。”
慕寒攥着龙渊剑的手青筋暴起,剑身映出他苍白的面容。风卷着殿外残叶扑进来,在他脚边打着旋儿,仿佛将所有生机都抽离了这片天地。
“不可能...我明明能感应到她的神魂……依儿……还在等着我……”
慕寒战神喃喃重复,踉跄着跌坐在石阶上,龙渊剑发出不甘的嗡鸣,却再唤不回任何回应。
雕花木门被撞开的瞬间,清脆的银铃声如珠玉落盘。
一岁的慕嘉儿赤着脚丫,扑进慕寒怀中,羊角辫上的珊瑚坠子磕在他冰凉的银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