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箱险些落地。
晨光斜斜穿过窗棂,将慕云依的轮椅镀上金边,而她膝头正趴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孩童——玄衣男宝攥着她的衣角,粉衣女宝踮脚往她发间别野雏菊,画面竟诡异地透着几分阖家温馨。
"师兄来得正好!"
慕云依将女宝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
"这两个小家伙迷路闯进来,说是找娘亲呢。"
她话音未落,女宝突然挺直脊背,龙纹玉佩在胸前晃出银光,那眉眼间凌厉的气势,竟与记忆中那位战神如出一辙。
“你就是我们的娘亲啊……娘亲你又忘了……”
“好好……我是你们的娘亲……”
端木皓喉结微动,目光死死锁在男宝脸上。那紧抿的唇角、冷冽的眼神,分明是缩小版的慕寒。
他下意识握紧腰间佩剑,却在触及阿瑶无辜眨动的大眼睛时泄了气。
"许是缘分。"
他弯腰捡起滚落的药杵,青铜兽首在掌心沁出冷汗。
"神医谷常有采药人家的孩子...既遇着你,便多留他们玩些时候吧。"
“哦……原来是这样……”
廊下青竹沙沙作响,端木皓跨出门槛的瞬间,寒芒般的视线迎面刺来。慕寒战神负手立在石阶下,银甲在暮色里泛着冷光,身后麒麟瑞兽抖落金鳞,爪尖无意识地刨着青石,空气中浮动着压抑的暗涌。
"你果然在。"
端木皓握紧腰间药囊,喉间泛起苦涩。
"她的记忆..."
话未说完,慕寒抬手止住他。战神的侧脸浸在夕照里,轮廓冷硬如刀刻,唯有提起时眼尾微颤。
"我与师傅试过七次渡魂,连忘川水都寻来了..."
"我知道。"
慕寒打断他,目光穿过廊柱,落在虚掩的药房门上。
屋内传来孩童清脆的笑声,女宝正举着药草往慕云依发间插,男宝则认真摆弄着药臼,那场景刺得他眼眶发烫。
"能这样就好。"
他声音沙哑得不像战神,倒像个寻常父亲,"只要她愿意让孩子靠近..."
晚风卷着药香掠过,麒麟低鸣着蹭了蹭主人手背,却没能化开这凝固的沉默。
暮春的阳光斜斜穿透窗棂,在慕云依苍白的面容上镀了层碎金。她蜷在轮椅里,单薄的身子裹着墨色织锦披风,怀中并排坐着粉雕玉琢的双胞胎。哥哥掌心腾起幽蓝微光,妹妹指尖萦绕着绯色流萤,两股混元之力交织成透明的光茧,将三人笼罩其中。
"娘亲别怕。"
软糯童音裹着灵力震颤,温热的力量顺着心口蔓延。
“这……我的头……”
慕云依睫毛剧烈颤动,太阳穴突突跳动,无数碎片在脑海中炸裂——血染的战甲、破碎的命盘、还有那人执剑刺来的冷笑。冷汗浸透中衣,她死死咬住下唇,喉间溢出压抑的呜咽。
“我的头好痛……宝宝你们在做什么?”
“娘亲,我们让你恢复记忆,别怕……”
光茧突然泛起涟漪,绯蓝灵力剧烈翻涌。慕云依眼前炸开刺目白光,耳鸣声如潮水般吞没所有感知。怀中的孩子惊呼着伸手去抓,却只攥住一缕飘落的银发。她歪倒在轮椅扶手上,苍白的唇畔滑落一丝血迹,像凋零在雪地上的红梅。
两个宝宝跪坐在铺着软垫的地毯上,粉嫩的小脸上洋溢着雀跃的光彩。女宝晃着羊角辫,裙摆上绣的小兔子随着动作轻轻跳跃,她凑到面色苍白仍在昏睡的慕云依枕边,又扭头看向哥哥,杏眼亮晶晶。
"我们已经将全部记忆渡入娘亲脑袋里,她应该很快就能恢复记忆了!"
男宝抬手抹了把额前碎发,玄色劲装袖口还沾着方才渡力时残留的微光,他学着大人模样煞有介事地点头。
"嗯……混元之力果然厉害,不出意外,娘亲醒过来就能记得我们了。"
话落,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替慕云依掖好滑落的锦被,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肌肤,不由蹙起眉。
女宝跪行两步抱住哥哥胳膊,绒绒的发顶蹭着他肩头,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与担忧。
"哥哥,娘亲还要睡多久?"她望着慕云依紧闭的双眼,睫毛上还凝着方才未干的泪珠,心里酸酸胀胀的。
男宝望着昏迷的母亲,喉间发紧,却仍努力扬起嘴角安抚妹妹。
"不知道啊......不过娘亲这么厉害,一定会很快醒过来的!"
他攥紧妹妹的小手,掌心又泛起若有若无的灵光,似乎想用这点温暖驱散空气中的不安。
暮春的晚风卷着海棠香掠过檐角,慕寒战神腰间的玄铁战戟突然发出嗡鸣。他猛地抬头,只见卧房方向腾起一道刺目的金光,如利剑般刺破暮色。战甲未卸的他足尖点地,化作残影掠向屋内,金属护腕擦过门框带起一串火星。
雕花木门被劲风撞开的瞬间,血腥味扑面而来。
慕寒的瞳孔骤缩,轮椅歪倒在地,慕云依苍白的面容垂向一侧,发丝如蛛丝般散落在青灰色的地毯上。
两个孩子跪在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