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缠上白胜的手腕时，少年狐妖仍维持着挑衅的笑靥，却在慕寒看清他面容的刹那，笑意僵成冰棱。那张与人间镇国大将军别无二致的脸庞，正透过妖瞳与战神对视，雪色狐尾在身后不安地摆动。
\"是你？\"慕寒剑锋微颤，剑脊映出白胜苍白的脸。记忆如潮水翻涌，一年前那人族将军白胜在沙场上替他打江山，是他在玄武国的一名猛将……如今却是妖界太子。
白胜突然仰头大笑，笑声震落枝头腐叶：\"看来战神大人还记得人间的事。\"他猛然收敛笑意，眼中闪过阴鸷，\"我本是去人界历劫取你性命，父王偶然抓到天命书，篡改了命格——要杀你的，正是天帝本人！\"
惊雷在云层炸响，慕寒周身灵力骤然翻涌。缚妖索的金铃发出刺耳嗡鸣，他攥紧剑柄：\"天帝为何要我死？\"
\"这便要你自己去问天命书了。\"白胜嘴角勾起诡谲弧度，趁着慕寒分神之际，指尖凝出妖火灼烧锁链。黑雾翻涌间，少年狐妖化作流光遁入密林，只留下一句消散在风中的低语：\"战神大人，小心背后的剑......\"
慕寒立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林间。诛魔剑嗡鸣不休，远处传来妖界特有的狼嚎。他低头看着掌心未散的灵力，那里还残留着人间将军温热的血，此刻却与天帝密令的余温在经脉里冲撞，搅起一片混沌。
云雾在天命阁外翻涌如沸，慕寒战神踏碎结界的刹那，整座楼阁都震颤起来。鎏金匾额上\"天机不可泄\"五字扭曲变形，阁内漂浮的星屑簌簌坠落。
身着月白广袖的天命书正倚着青玉案抚卷，瞥见那道裹挟着凛冽杀意的玄影，指尖刚捻起的书页\"哗啦\"散成流光。刹那间，人形轰然溃散，化作古朴的青铜书匣坠落在地，烫金篆文泛着微弱的瑟缩光芒。
\"出来！\"战神龙渊剑出鞘半寸，冷芒扫过满地狼藉。他单指扣住书匣，震得鎏金锁扣\"咔嗒\"崩裂。书页自动翻卷如蝶，却始终不见天命书显形。
\"当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慕寒剑锋挑起一缕书角，烈焰顺着剑身攀附而上。蒸腾的热浪中，天命书终于发出尖细的哀鸣，青光暴涨间重塑人形。新化出的少年发梢还带着焦痕，抱着胳膊连连后退：\"有话好说！您这焚书之举，可是要断了三界天机传承！\"
战神收剑入鞘，玄色披风扫落案上堆积的卦象：\"白胜所言，天帝要杀我，是否属实？\"话音未落，天命书突然剧烈颤抖，喉间发出机械般的嗡鸣：\"违......违背天规......不可......\"
天命书被战神拎着衣领抵在石壁上，青玉墙面被撞出蛛网般的裂痕。慕寒战神的拳头裹挟着磅礴仙力，每一击都震得满室星屑乱舞，天命书的月白衣襟沾满尘土，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发冠歪斜地挂在发间。
“战神何时变得如此暴戾？”天命书咳着血沫，嘴角挂着讽刺的笑，“这般打人泄愤，就不怕天界仙众耻笑你以强凌弱？”话音未落，又一记重拳砸在他肩头，疼得他蜷缩起身子。
“我要的是真相！”慕寒战神掐住天命书的下巴，龙渊剑横在他喉间，“天帝为何要杀我？白胜所言究竟是真是假？”剑尖渗出的寒气在天命书脖颈结出薄霜，可天命书只是闭上眼，任凭嘴角的血迹滴落在衣襟上，再也不肯吐露半个字。
直到天命书瘫软如泥，再也没了反抗之力，慕寒战神才甩袖将他扔在地上。看着满地狼藉，他忽然攥紧了拳头——或许正如天命书所说，这只是白胜设下的圈套。
“哼！”战神收起龙渊剑，玄色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临走前，他回头冷冷看了眼蜷缩在地的天命书，转身踏着破碎的星光离去，唯有空荡荡的天命阁中，回荡着他渐远的脚步声。
凌霄大殿内鎏金烛火骤然明灭，慕寒战神将缚妖索狠狠掷在玉阶之上，白胜如断线傀儡般摔落在地。少年狐妖雪色狐尾沾满污泥，却仍强撑着昂头冷笑，目光在触及天帝时突然凝固——帝王冕旒下，一缕隐晦金光没入他心口。
\"陛下，此人宣称是您指使......\"慕寒话音未落，白胜突然发出凄厉惨叫。他周身腾起刺目金光，十指深深抠进地砖，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却吐不出半字。天帝抬手抚过冕旒，语气满是惋惜：\"妖性难驯，竟敢离间我与战神。\"
\"父王救我！\"白胜突然冲破仙术桎梏，嘴角溢出鲜血，却在看清天帝森冷眼神时戛然而止。下一刻，整座天界剧烈震颤，十万天兵严阵以待的喝声被撕裂长空的狼嚎碾碎。
黑云压境，老妖王脚踏白骨王座破空而来。五万妖兵组成的妖潮翻涌如墨，所过之处星辰黯淡。老妖王白发无风自动，手中骨杖指向天帝：\"放了我儿！否则今日便让这天界血流成河！\"他身后，无数妖火汇聚成狰狞巨兽虚影，獠牙间滴落的毒液将云层灼出焦黑窟窿。
九重天穹被血色染透，十万妖兵的嘶吼震碎漫天云霞。慕寒战神立于云头，玄色战甲在妖火中泛起冷光，诛魔剑挥出时带起万千星辰轨迹。四名弟子呈北斗之势环伺左右——西园仙子玉笛横吹，音波所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