拴在了后院!”
光头道:“去带来。”
顿时后退一大片,众人都怕了那狗,哪个敢真正去牵它来,贾大户唇角冷笑。光头却不急,反问贾大户:“贾老爷不认得那狗?”
“不认得!”
光头道:“我是个光棍汉,你瞧不瞧得出来?”
贾大户冷笑,又变作嗤笑,道:“不但瞧得出来,你这副模样,只怕这半辈子也不曾碰过女人!”
光头叹气道:“不错啊,我那陋室内简直连个像样一点的床都没有,可是人生在世,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烦恼,我这种人的烦恼,就是孤独。既然那后院的狗无人认领,不如我就带回家去,我也绝不会把它宰了吃肉,只会将它当作我这一生最挚爱的伙伴去对待,谁要是欺负它,我定不依,你看如何?”
贾大户一听,顿时急了眼,“不成!你小子贼眉鼠眼,一看便知不是好人,那狗给了你,说不得转身就给炖了,此事我万万不能答应,老少爷们也不能答应!”
此时,人群中有人喊一句:“我答应!”
贾大户吃了一惊,急寻那应声之人,靓仔偷摸弯下腰,不能叫他瞧见,贾大户未寻到人,又叉腰道:“他说了不算!你若仍旧要纠缠不休,咱们就去公堂对簿,狗狗是个生命,不能给你糟蹋了去,那老贼的医药费我也绝对不赔,此事要么就此作罢,要么看看谁的底子硬!”
光头立即又变了一副嘴脸,赔笑道:“贾老爷家大业大,哪个不开眼被猪油蒙了心,才敢与您作对,此番是我的不是,给您赔罪!”他举起贾大户的酒壶,为自己满上一杯酒,一饮而尽,贾大户眯着眼,十分满意这小子识时务,不过心内也打鼓,不知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光头一杯酒下肚,犹不解瘾,扯过一张桂花大饼,咬一口,酥脆香甜,滋味极佳,顿时眼前一亮,“贾老爷快些尝尝这饼,真是好吃得不得了!”
贾大户撇嘴道:“早已吃过,不过一般,你这厮没见过世面,大惊小怪。”
光头顺势捡起旁边碗碟中一张咬过一口的桂花饼,问道:“这是贾老爷吃的饼?”
“不错。”
光头转身就走,呼喝一句:“走,去后院,看看那咬人的狗!”
贾大户愣在原地,众人却知有好戏要看,纷纷跟着去,来到后院,就见到那罪魁祸首,此刻被麻绳拴着,趴伏在地,眼冒凶光。
光头赞道:“好神勇的大狗,来,大爷赏你!”
说话间,将自己咬过的饼丢了出去。
大狗翕动鼻尖,闻两下,没动作,光头为众人解释道:“这狗有灵性,不吃我这饼,许是认人,那再尝尝这饼!”说着,将贾大户的饼掷出去,大狗闻两下,竟当真吃下了肚。
众人一瞧,顿时明了。
贾大户脸色铁青,嚷道:“这算什么证据,你这厮一身破烂,狗也嫌弃你,老爷吃过的饼,也是沾着玉露芬芳,放过的屁也不知有多少人抢着要闻,区区一点伎俩,也敢给老爷定罪?”
光头微微一笑,朝众人抱拳,道:“在下狄鹰,出身大名府,是个捕头,身居长安城,法是道义所在,有了法,诸位才可安然营生,与这等富贾豪绅平起平坐。今日孰在理,大家瞧得分明,贾老爷若想拿钱财疏通咱们的刑八门,那狄鹰也只好不够意思,先问你个贿赂治安,此一条罪,就可叫你吃上两年牢饭。”他笑眯眯,拍着贾大户肩头,“贾老爷,您瞧如何,伤者医药费不过几两银子,不是事。”
贾大户脸色急转,左右权衡,终究是下了决心,摸出个银锭,丢在地上,气道:“大名府了不起吗?”
他那脸上赘肉急剧抖动,显然在压抑怒火,却仍不敢发作,转身就走,仆役灰溜溜跟上,贾大户嚷道:“把狗带走,留在这酒楼给人家炖了吃么!”
众人哈哈大笑,对此结果均十分满意,这位狄鹰弯腰捡起银子,放眼在人群中逡巡,靓仔两眼一瞪,本能地与他对上了眼,狄鹰来到他的面前,将银子交与他,道:“你对长安城熟悉,那伤者被送去了哪家药铺就诊,全赖你去交这药费。”
靓仔冷笑道:“你认得我?”
狄鹰道:“认得。”
靓仔道:“我却不认得你。”
狄鹰道:“不认得我,总也认得狄鹰,记住我的名字,我就叫狄鹰,哪怕有另一个狄鹰来与我对峙,我也仍旧叫狄鹰,如假包换,别无分号。”
靓仔朝他抱拳,“狄大捕头,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