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希望您能公正高效地处理这个意外,以确保科考站的正常运转和本次……昂贵的科考行动不至于流产。这也是所有赞助方的共同期望。”
他用“昂贵的”这个词,再次无声地敲打了一下哈德森。
作为鱿鱼精英,艾萨克的话滴水不漏。
他既没有直接顶撞,维持了身份的表面服从,又极其巧妙地将赞助方的庞大压力沉甸甸地压在了哈德森的肩上。
暗示他注意分寸,别把火烧到自己这些“金主代言人”身上。
哈德森教授的脸色一阵青白,显然是领会了艾萨克话语中的威胁。
赞助商是项目的命脉,得罪了大金主家族的代表,他这个领队位置都可能不保。
他喉咙里像卡了根鱼刺,愤懑又不得不压抑,最终只能重重地哼了一声,烦躁地碾灭了手中的雪茄,将带着怒意的目光转向佐藤翔和山田绫这对日裔男女。
“你们两个!说!到底怎么回事?!”他的语气虽然还是不好,但明显少了些最初的肆无忌惮,更像是无处发泄的迁怒。
佐藤翔是个看上去很沉稳的青年,他微微鞠躬,用略显刻板但清晰的英语回答:“教授,利博曼先生所言基本就是我们看到的情况,我们被巨响惊动从房间出来时,破坏便已经发生,鲍勃先生正处于极度狂躁状态试图逃离,此外,他逃离前没有与我们有任何语言交流。”
他的叙述冷静、客观,刻意剔除了任何带着个人情绪的形容词或揣测,尽量做到精简描述,几乎就是复述了最表层的现象。
听到声音→看到破坏和鲍勃发狂→鲍勃逃跑。
他非常谨慎地将自己定位为事件的次要目击者,不提供任何可能引人深究的额外内容。
这种客观到近乎刻板的描述,虽然符合白夜栽赃的框架,但同时也无法提供任何关于鲍勃动机或异常力量来源的有效线索。
最后,哈德森望向最后的那名少女,山田绫,刚要说什么,却被打断。
“抱歉,我也是关系户,我家给科考队的赞助也不少……”
哈德森教授还未脱口而出的话再次咽了回去!
特么的!为什么他的队伍里,被塞进来两个关系户!
而且后面的这个山田绫,比起艾萨克还要不客气,连解释一下都懒得,更没有给他任何台阶。
只是轻描淡写的说出那句话后,便不再言语。
他只想要一个明确的“罪魁祸首”——无论是证明是鲍勃个人的堕落,还是证明是有人挑衅。
难道这很过分吗?
没错,这就是阿美莉卡现状,出了事先找替罪羊。
但现在,眼前的三人组,两个人用无形的金钱权力网堵他的嘴。
唯一一个还算配合的,则像个精确复述监控录像的人偶,只给出了一个孤立、突兀的结果:鲍勃发疯破坏并跑了!
剩下的只有那个无法解释的深坑和一个消失在暴风雪中的黑人。
“该死!”哈德森教授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文件震得哗啦作响。
他脸色铁青,怒火不仅没有平息,反而因为憋屈和无从发泄变得更加狂躁。
“疯子!都是一群疯子!他跑出去就是找死!外如此低温,比撒旦的地狱也好不了多少!”
暴风雪就是天然的坟墓,鲍勃的逃亡在他眼中已经等同于自杀了。
然而,自杀者无法为眼前的破坏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