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心生敬畏。随着树洞巨眼的睁开,一股古老而强大的气息也从树洞中散发出来,弥漫在整个地脉之中。
随着古龙树的苏醒,它沉寂万年的树心也开始泛起了涟漪。原本平静的琥珀色汁液在千疮百孔的树干里加速奔涌,仿佛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驱动。而那些虬结的气根,则在岩层中悄然舒展,似乎在探索着周围的环境。
与此同时,在距离此地三百里外的腐殖质黑沼底部,一只巨大的九头蛇正蛰伏在甲烷气泡中,悠然自得地消化着一具雷犀的骸骨。
这只九头蛇拥有十八只竖瞳,当它察觉到珠子的力量波动时,这些竖瞳骤然收缩,透露出一种警觉和贪婪的神色。
九头蛇的信子迅速吞吐着,将周围混着硫磺味的水汽吸纳入腹。
紧接着,它最粗壮的蛇尾在沼底猛烈地搅动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沼底的淤泥和烂叶被卷到空中,而九头蛇鳞甲间渗出的毒液则滴落在石笋上,竟然腐蚀出了蛛网般的纹路。
在高空中,积雨云裹挟着雷暴之鸢在平流层盘旋。这只雷暴之鸢展开了它那遮天蔽日的翼膜,宛如一片黑色的乌云。
它的尾羽扫过云层时,会引发一道道耀眼的电光,这些电光在云海里炸裂,形成了一场金红色的火雨。
这只以雷霆为食的古老生物忽然侧耳,喙部啄食空气里飘散的能量微粒,当那缕混杂着草木清香与沼泽腥甜的气息触及味蕾时,它发出一声穿金裂石的唳鸣,翼尖划破音障朝着珠子现世的方向俯冲。
在那片遥远而寒冷的北境冰川之下,隐藏着一个被封印在永冻层中的熔岩蠕虫。它一直静静地沉睡,吞吐着地心之火,仿佛时间对它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然而,就在这一刻,它突然停止了那已经持续了亿万年的呼吸,火山灰构成的瞳孔里映出了千里之外的一道幽光。
与此同时,在云海之上的悬空寺里,有一位枯坐莲台已经三千年的老僧。他紧闭着双眼,沉浸在深深的冥想之中,仿佛与这个世界已经隔绝。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念珠上的紫檀木珠竟然在他手中寸寸碎裂。他凝视着南方的天际,口中喃喃自语道:“森罗万象,劫数启矣……”
而那枚被带出神秘空间的珠子,此刻正静静地躺在琥珀的行囊里,宛如一颗沉睡的宝石。它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火星,在无人窥见的维度里点燃了一连串的烽火。
古老的契约在黑暗中逐渐苏醒,无数双眼睛穿越时空的壁垒,不约而同地聚焦在这片即将迎来新纪元的大地上。这些眼睛来自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地域,它们都在默默地观察着、等待着,仿佛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夜幕渐渐降临,夕阳的余晖洒在官道上,将尘土染成了一片金黄。晚风轻拂,扬起的尘土在空中飞舞,仿佛一群轻盈的精灵,然后又缓缓地飘落回地面。
江临静静地站在官道中央,他的身影在暮色中显得有些模糊。突然间,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猛地停住了脚步。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来时的方向,那是麒麟城所在的地方。
此时,他已经离开麒麟城数百里之遥,前方的山势逐渐平缓,空气也开始弥漫起朱雀域特有的潮湿草木气息。这种味道对于江临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它是他从小到大的记忆,本应让人感到安心和舒适。然而,此时此刻,这股熟悉的味道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滞涩,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头缠绕,让他无法释怀。
就在刚才,一阵极其微弱的心悸毫无征兆地涌上心头。这并不是因为力量的震荡,也不是因为仇家的追踪,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好像有一根无形的线,在遥远的后方轻轻地扯了一下。
江临的身体微微一颤,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目光如炬,穿透逐渐灰暗的夜色,直直地望向身后那条被暮色吞没的长路。
来时的方向,已被沉沉暮色所笼罩。残阳的余晖如一位垂暮的老人,正缓缓地从天际线褪去,将麒麟城所在的方向染成一片模糊的暗金,仿佛那是一块即将熄灭的炭火,散发着微弱的余温。
官道两旁的枯树,犹如一群狰狞的怪物,张牙舞爪地伸向天空。它们的枝桠交错纵横,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而那透过枝桠间漏下的光斑,却在他的脸上明明灭灭,让人难以看清他眼底的情绪。
那感觉,就像是初春的薄雾,轻盈而缥缈,若有若无。它太过淡薄,以至于让人无法确切地抓住它,也无法用言语去描述它。
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