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低声道,将苏岩的一条手臂架在自己另一侧的肩膀上。
苏岩强提一口气,借着柳殊谣的支撑,踉跄地站了起来。
三个人此刻只得同乘一马。
好在一分钱一分货,这马匹还算壮实。
不知走了多久,也许是一炷香,也许是半个时辰,时间在极度的疲惫和痛苦中失去了意义。
那抹象征着峡谷出口的黯淡天光,终于近在眼前。
风沙似乎也小了许多,空气不再那么刺骨阴寒。
“咳…咳…”
苏岩剧烈地咳嗽起来,又呕出一小口污血。
但经过自愈,他已不似先前那般虚弱。
终于,眼前不再是单调的黄沙。
一条浑浊宽阔的河水出现在视野里,河岸两侧,顽强地生长着低矮的灌木丛和成片的、叶片宽大坚韧的不知名野草。
更远处,灰黄色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一道蜿蜒起伏的黑色轮廓——那是山脉。
与西域无尽沙丘截然不同的景象。
中原边境到了。
马匹踉跄着冲出了峡谷最后一道狭窄的石缝。
眼前豁然开朗。
狂风依旧,但风中裹挟的不再是纯粹的沙砾,而是泥土、草木和淡淡水汽的味道。
趟过边境河“黑水溪”,河对岸,地势渐高,能看到简陋的木篱笆、低矮的土坯房,以及升起的几缕歪斜的炊烟。
此地名为黑石堡。
两旁的建筑大多是低矮的土坯房。
偶尔有几间稍显“气派”的,也不过是用粗糙的原木搭建,门口挂着油腻的布幡,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酒”、“栈”、“杂”之类的字眼。
形形色色的人流挤在狭窄的街道上,嘈杂喧闹。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秩序可言的法外之地,是逃亡者、冒险者、罪犯和亡命徒的聚集地。
苏岩三人浑身浴血闯入,虽然引起了一些侧目和低语,但并未引起太大的骚动。
在这里,比他们更惨、更怪的人比比皆是。
三人拴好马匹,从诸多旅店中择了模样尚佳的“四海客栈”进入。
“掌柜,两间房,要安静点的。”
苏岩将一小块成色尚可的银子拍在落满灰尘的柜台上。
柜台后一个眼皮浮肿、叼着旱烟杆的干瘦老头撩起眼皮,扯了扯嘴角:“安静?这黑石堡就没有安静的地儿。后头小院有间通铺,动静倒是小些,一天五钱银子,先付三天。”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捻起那小块银子掂了掂。
“带路。”
苏岩没多废话。
柳殊谣默默又递上几枚铜钱。
通铺房间内,苏岩小心翼翼地将李虎放在炕上铺开的薄被上。
“谣妹,看着他。”
苏岩沉声道,目光落在柳殊谣脸上,“我去寻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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