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一个清亮但透着严厉的声音从头盔下传出,打破了清晨的寂静,“你是什么人?”
声音在雾气中显得有些失真,但那份公事公办的冷硬却穿透了阻碍。“大清早的,从县委大院跑出来?干什么的?”
巡警的目光锐利地扫过江昭宁的衣着——普通的深灰色运动服,沾着点点晨雾凝结的水珠,没有口袋,不像能藏匿东西的样子。
但这并不能打消他的疑虑。
他微微扬了扬下巴,语气更加生硬:“说,是不是假装跑步脱逃?”
“你这个小偷!”
这个猜测带着一种职业性的思维定式。
在浓雾弥漫的清晨,一个从机关大院独自跑出的身影,怎么看都透着几分可疑。
江昭宁一愣,随即被这突如其来的盘问和“小偷”、“脱逃”的指控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脸上肌肉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个介于无奈和好笑之间的表情,声音尽量平和:“同志,你没看到吗?我在晨跑,锻炼身体。”
他甚至还象征性地原地小跑了两步,试图证明自己行为的纯粹性。
“晨跑?”巡警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明显的不信任,仿佛听到了一个拙劣的借口。
他抬手指了指周围弥漫的、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晨跑非要在这种雾蒙蒙的时候?路都看不清!”
“你蒙谁呢?”
他的质疑尖锐而直接,透着一线干警特有的直率和某种缺乏变通的执拗。
巡警握着车把的手紧了紧,身体微微前倾,显然准备应对任何可能的反抗或辩解。
江昭宁被这近乎不讲理的质问给气乐了,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反问道:“晨跑还要分有雾没雾吗?”
“哪条法律规定了有雾天不能跑步?”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但话语里的逻辑却清晰有力。
这位巡警显然没料到对方会这样反问,头盔下的表情似乎僵了一下,一时语塞。
他大概觉得自己的盘问天经地义,从未被人如此轻巧地顶回来过。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江昭宁的目光扫过他警服胸口的警号标识,又捕捉到头盔边缘露出的几缕细碎发丝,心中了然。
他话锋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将对方刚才的逻辑原封不动地抛了回去:“哦?那同志你倒说说,巡逻还分有雾没雾吗?”
“有雾你们就不巡逻了?”
他的目光坦然地迎向护目镜后那双看不见的眼睛。
“巡逻还分有雾没雾?”这句话几乎是下意识地从年轻巡警口中冲了出来,带着一种维护职业尊严的本能。
他挺直了腰背,摩托车的引擎在她脚下发出低沉的嗡鸣,像是在为自己助威。
然而,话一出口,他自己也立刻意识到了问题——这不正是对方刚刚用来反驳自己的逻辑吗?
自己居然不假思索地掉进了这个简单的语言陷阱里。
“那你诘问我干吗?”江昭宁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小锤子,精准地敲打在对方逻辑的裂隙上。
他脸上的笑意加深了,带着一种洞悉的从容。
巡警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绳索勒住了喉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