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加快脚步,只想快点回去。
林方政则绷着脸,目不斜视,大步流星,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用力,仿佛要将那些闲言碎语踩在脚下碾碎。
然而,那挺直的脊背,却透着一股孤注一掷的倔强。
鄂建设回到文化局,气氛更是诡异。
往日里还算融洽的下属们,此刻眼神躲闪,打招呼的声音都透着小心翼翼和一种疏离的观望。
副局长老马,鄂建设多年的“盟友”,端着一杯茶踱进他办公室,关上门,脸上堆着忧心忡忡:“老鄂,这……书记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把您跟林方政绑一块?”
“这不是……这不是让秀才去扛枪吗?”
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局里人心惶惶啊!”
“都在担心合并后自己的位子……”
“还有,清凉寺那烂摊子,专业要求那么高,万一……我是说万一修坏了,这责任算谁的?”
“林方政懂个屁的古建?”
“到时候屎盆子肯定扣您头上!”
这话看似关心,实则像一根根毒刺,精准地挑动着鄂建设心底最深的恐惧。
与此同时,旅游局那边也不平静。
几个中层骨干围在林方政办公室外间,七嘴八舌,群情激愤。
“林局,这太欺负人了!修缮明明是文化局的事,凭什么让我们与他们合并一起背锅?”
“就是!他们文化局拿着文保经费不干事!”
林方政靠在椅背上,闭着眼,手指用力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下属们的抱怨和“忠告”像重锤敲打着他。
他理解他们的委屈和不平。
但书记冰冷的警告言犹在耳——“一条绳上的蚂蚱”!
他知道,此刻任何抱怨和划清界限的想法,都无异于自掘坟墓。
他猛地睁开眼,眼神疲惫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都给我闭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书记的命令是儿戏吗?清凉寺真要塌了,砸死游客,我们旅游局就能独善其身?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谁再给我搞部门关门主义那一套,拖后腿,别怪我林方政不讲情面!”
他的厉喝暂时压下了嘈杂,但空气中弥漫的怨气和不安,却更加浓重了。
……
第一次指挥部会议,在县委临时腾出的一间小会议室里举行。
气氛比常委会更加凝滞。
椭圆形的会议桌,鄂建设和林方政被刻意安排在了相邻的位置,仿佛是命运开的残酷玩笑。
两人坐下时,身体都带着明显的僵硬,目光刻意避开对方,只盯着面前空白的笔记本。
参与会议的还有财政局局长、住建局的工程师、省文物局紧急派来的一位姓吴的老专家,以及两局的部分业务骨干。
会议桌两侧,隐隐形成两个阵营——文化局的人眼神警惕,带着一种专业领域的矜持和优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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