粹,却也更加狂暴,无数黑色丝线从空间中心的一个奇点延伸出来,而那个奇点的波动频率,竟与他融合后的意识完全一致。
“你终于来了。”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在混沌空间中响起,并非来自某个具体方向,而是弥漫在整个空间里。“我是‘熵蚀者’的先驱,也是宇宙初时,第一个产生‘认知’的意识波动。”
沈溯的意识骤然紧绷,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力量远超自己,却没有立刻发起攻击,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情绪。“你为什么要侵蚀人类的意识?”
“不是侵蚀,是‘净化’。”先驱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宇宙意识的终极形态是纯粹的统一,而‘认知’与‘个体’是最大的障碍。当年宇宙初时的灾难,就是因为意识体们产生了‘自我’的概念,才导致了熵增蔓延。我只是在纠正这个错误,让所有意识回归本源。”
“回归本源,就是失去自我,沦为没有独立思考的傀儡?”沈溯反驳道,“人类的存在,正是因为有个体的差异与思考,才有了文明的进步与繁荣。如果所有意识都变成纯粹的波动,宇宙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先驱沉默了片刻,混沌空间中掀起一阵剧烈的意识风暴。“你之所以能融合记忆本源,是因为你的意识中,既有‘个体’的执念,又有‘统一’的潜质。这种平衡,是我从未见过的。”风暴渐渐平息,先驱的声音变得凝重,“但这种平衡极其脆弱,熵增的力量不可逆转。要么,你加入我,一起净化宇宙,回归低熵的纯粹;要么,看着人类文明在熵增中毁灭,连同你珍视的一切,化为意识碎片。”
这个选择像一座大山,压在沈溯的心头。他想起了地球上的亲人、朋友,想起了共生意识计划最初的理想,想起了那些在意识网络中自由流动的、独特的记忆与情感。如果选择进化,人类将失去自我;如果选择对抗,以人类目前的力量,根本无法抵挡“熵蚀者”的入侵。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混沌空间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缝,逆熵意识体的声音从中传来:“平衡并非脆弱之物,而是宇宙意识进化的新可能。沈溯,你所重构的存在本质,不是简单的统一或个体,而是‘和而不同’的共生。”
逆熵意识体的出现,让先驱的意识波动变得狂暴起来:“逆熵,你这个叛徒!当年若不是你阻止我,宇宙早已回归纯粹!”
“纯粹不等于完美。”逆熵意识体的声音温和而坚定,“熵增与熵减,个体与统一,本就是宇宙的两面。失去任何一面,宇宙都将失去活力。你执着于回归过去,却不知进化的真谛,是在矛盾中寻找平衡。”
两道巨大的意识波动在混沌空间中碰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无形的能量涟漪扩散开来。沈溯的意识被夹在中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却也在这种压力中,对“存在本质”有了更深的领悟:人类的存在,既不是基因的简单延续,也不是意识的盲目融合,而是在个体独立与群体共生之间,找到属于自己的平衡,在熵增的洪流中,创造出独特的文明价值。
当意识碰撞的余波散去,混沌空间开始崩塌,黑色丝线的蔓延速度明显放缓。沈溯的意识回到实验室,发现屏幕上柯伊伯带的未知天体,速度已经减慢了一半,表面的黑色光泽也暗淡了许多。
“沈教授,天体的轨道发生了改变,似乎在远离地球!”林夏的声音充满了惊喜。
沈溯却没有放松警惕,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先驱的意识虽然暂时退缩,但“熵蚀者”的威胁并未消失,理事会中的内奸、共生网络中的黑色丝线、宇宙深空中的未知势力,都在暗处窥伺。他看向窗外,蔚蓝的天空下,城市依旧繁华,人们的生活看似正常,可谁也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是否已经被“熵蚀者”渗透,下一次的攻击会在何时到来。
与此同时,柯伊伯带的未知天体内部,先驱的意识正在与一个神秘的存在对话。“逆熵的干预超出了预期,沈溯的平衡之力,竟能抵挡熵增的侵蚀。”
“不必急于求成。”神秘存在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人类的共生意识网络,本质上是对记忆本源的不完整模仿,这种不完整,就是我们的突破口。我们已经在网络中埋下了‘种子’,当人类对共生的依赖达到顶峰时,就是‘种子’发芽之时。”
“那沈溯呢?他的平衡之力,会成为最大的障碍。”
“他会做出选择的。”神秘存在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要么,他放弃平衡,加入熵增的洪流;要么,他在对抗中耗尽力量,沦为宇宙意识进化的垫脚石。无论哪种选择,都对我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