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握在手里的不是飞船的控制权,而是一把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双刃剑。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突然传来陈博士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隔着一层水膜:“沈溯……别关通道……‘茧’星核不是消失了……是它在‘召唤’我们……记忆星链不是起点,也不是终点……是‘门’……”
声音戛然而止,隔离门上的指示灯突然熄灭,屏幕变成一片漆黑。紧接着,整个飞船剧烈地摇晃起来,主控室传来刺耳的警报声:“星链数据流异常!暗物质共生网络波动!飞船正在偏离航线!”
沈溯转身冲向主控室,走廊里的灯光忽明忽暗,他的脚步在金属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回响。他不知道陈博士说的“门”是什么,也不知道暗物质共生到底会把他们带向哪里,但他清楚,从暗物质文明接入星链的那一刻起,人类对“存在”的认知,已经被彻底打破了。
而此刻,在飞船的某个角落,一个穿着维修服的身影正站在通风管道前,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的信号发射器。他看着屏幕上“共生网络波动”的提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终端屏幕上,一行加密信息正在闪烁:“第一阶段目标达成,‘茧’星核已激活,等待‘收割者’降临。”
她的手已经完全透明了,透过皮肤,能看到血管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幽蓝色的星链数据流。眼前的实验室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浩瀚的星云——那是“茧”星核里存储的记忆,无数文明的兴衰像电影一样在她脑海里闪过。她想告诉沈溯,这些记忆不是“存储”,是“活”的,它们在寻找新的“容器”。可当她试图开口时,喉咙里涌出的不是声音,而是一串闪烁的粒子。她突然明白,自己不是被“吞噬”,是在“转化”——转化成连接人类与暗物质文明的“桥梁”。可就在这时,她的脑海里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冰冷而机械:“桥梁已找到,准备收割记忆。”
它没有实体,只是一团由数据和能量构成的意识体。当它将暗物质宇宙地图接入星链时,就“感知”到了星链网络中隐藏的异常——一个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暗物质文明的意识体,正像寄生虫一样附着在数据流里。它试图警告沈溯,可它的信号被那个异常意识体干扰了。它看着“茧”星核的坐标被掩盖,看着陈博士开始转化,心里充满了困惑:“跨形态共生”是暗物质文明寻找了亿万年的和平方式,为什么会引来“收割者”?难道人类的“存在本质”里,早就隐藏着被收割的命运?
他叫K,是“收割者”文明安插在人类飞船里的卧底。他的任务是激活“记忆星核”里的收割程序,将人类的文明记忆转化为“收割者”的能量。他看着屏幕上陈博士的转化数据,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知道沈溯已经发现了异常,但一切都太晚了——共生网络已经连接,人类的意识正在被星核的记忆同化,而“收割者”的舰队,已经在蟹状星云边缘待命。他按下信号发射器上的红色按钮,终端屏幕上显示:“收割程序启动,目标:人类文明记忆。”
沈溯冲进主控室时,飞船的摇晃已经停止了,但主控室的屏幕上满是红色的警告信息。林野正试图稳定星链数据流,额头上满是汗水:“沈队,我们刚才偏离了航线,现在的位置……在蟹状星云边缘,离‘茧’星核的原始坐标只有0.1光年。”
沈溯的目光落在屏幕中央,那里原本是“茧”星核的坐标,现在变成了一个黑色的旋涡,像是宇宙中的一道伤口。他突然想起陈博士刚才说的话:“星链是‘门’。”
难道这个黑色旋涡,就是那扇“门”?
就在这时,他的指尖再次出现那道透明的涟漪,这一次,涟漪没有消失,而是缓缓升空,与主控室的灯光融合在一起。紧接着,整个主控室的屏幕突然亮起,显示出陈博士的脸——她的脸已经半透明了,眼睛里闪烁着幽蓝色的光。
“沈溯,”陈博士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看到了‘收割者’,它们在‘门’的另一边,等着收割我们的文明记忆。暗物质文明不是敌人,它们是来警告我们的……”
“警告我们什么?”沈溯追问,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警告我们,人类的‘存在本质’,从来都不是独立的……”陈博士的声音突然变得断断续续,屏幕上的画面开始扭曲,“‘收割者’要的不是我们的生命,是我们的记忆……它们认为,文明的记忆不该被保留,该被……”
画面突然中断,屏幕再次变成一片漆黑。紧接着,整个飞船的灯光都熄灭了,只有主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