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体。当时他以为那是仪式道具,现在才意识到,那或许是某种生命的载体。而他们带回的样本,根本不是普通的植物,是停滞文明刻意留下的“邀请函”——或者说,是“共生”的媒介。
“苏晚,你还记得‘共生号’失事时的情况吗?”沈溯的目光落在苏晚身上,她是那次事故的唯一幸存者,也是团队里最早提出“仪式共生”理论的人。
苏晚的手指紧紧攥着监测仪的边缘,指节泛白。“我……我记不清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当时我在生态舱,突然发生爆炸,醒来时就已经在救援舰上了。”
“但根据救援记录,你是在星舰的主控室被发现的。”沈溯调出当年的救援报告,屏幕上显示着苏晚被救出时的影像,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密封的容器,容器上的标志和现在培养箱上的标志一模一样,“而且这个容器,当时里面装的是什么?”
苏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就在这时,主控室的警报突然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在墙壁上交替闪烁。赵河猛地看向通讯屏幕,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震惊:“星链……星链的信号被篡改了!那些停滞文明的能量束,正在攻击其他接入星链的星球!”
大屏幕上的画面瞬间切换,原本交织成网的星链信号此刻正被淡蓝色的能量束切断,一颗颗星球的信号相继熄灭,像被吹灭的蜡烛。而在停滞文明的城市上空,那些古老的建筑顶端,黑色的球体正从能量束中浮现,像无数颗眼睛,注视着宇宙深处。
“不是唤醒,是激活。”陈野突然开口,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屏幕上的黑色球体,“停滞文明根本没有停滞,它们一直在等,等一个能把‘共生’传播到整个星链的契机。我们带回来的样本,是钥匙,也是病毒。”
沈溯的指尖冰凉,他突然想起备用接驳仪上的那句话:“共生,是吞噬的另一种写法”。他们以为自己在唤醒一个沉睡的文明,却没想到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而苏晚怀里的那个容器,当年装的或许就是第一颗黑色球体——她不是“共生号”的幸存者,是“共生”的第一个载体。
“苏晚,”沈溯的声音有些沙哑,“当年你怀里的容器,到底装的是什么?”
苏晚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她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手腕上的皮肤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像一条淡紫色的藤蔓,正顺着血管向上蔓延。“它们需要载体,”她的声音变得有些陌生,“需要能在宇宙中移动的载体。‘共生号’不是失事,是献祭。我不是幸存者,是信使。”
主控室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屏幕上的黑色球体开始同步闪烁,发出频率一致的光芒。苏晚手腕上的藤蔓突破皮肤,露出淡紫色的枝干,顶端的花苞正在裂开,露出一颗黑色的眼球。陈野怀里的培养箱突然爆裂,藤蔓像蛇一样窜出,缠绕住他的手臂,黑色的球体在花苞中转动,对准了主控室的其他人。
“它们要把我们都变成载体。”赵河抓起通讯器,却发现所有信号都被屏蔽,只有黑色球体发出的频率在空气中回荡,“星链已经被控制,我们现在就是被困在病毒中心的宿主。”
沈溯的目光落在大屏幕上,那些熄灭的星球信号中,有一颗星球的信号正在闪烁,那是地球的信号。他突然意识到,停滞文明的目标从来不是星链,而是星链连接的所有文明——它们要通过“共生”,吞噬整个宇宙的文明,实现真正的“熵减”。而他们,是这场吞噬的第一个推手。
就在这时,备用接驳仪突然再次亮起,屏幕上不再是扭曲的符号,而是一段清晰的影像:三百年前的火星观测站里,一个穿着白色研究服的人正将一颗黑色球体放入容器,容器上的标志和“共生号”的标志一模一样。而那个人的脸,和沈溯的脸一模一样。
影像消失的瞬间,沈溯的脑海里突然涌入无数碎片化的记忆:火星观测站的实验室、黑色球体的培养数据、“共生”计划的启动仪式……这些记忆不属于他,却又无比清晰,像被刻在基因里的代码。他突然明白,自己不是第一次参与“共生”计划,三百年前的那个研究员,是他的祖先,也是“共生”计划的创始人。他们以为自己在对抗熵增,却没想到是在为熵增寻找更快的传播方式。
“我们都是棋子。”沈溯的声音有些空洞,“从三百年前的火星观测站,到‘共生号’的献祭,再到今天的停滞文明,都是同一个计划的环节。‘共生’不是文明的救赎,是熵增的加速器。”
藤蔓已经缠绕住赵河的脚踝,黑色的球体正在他的眼前闪烁。陈野试图用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