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后果——从实验室里的怀表,到入侵数据库的编码,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可能:父亲还活着,而且他早就知道初代硅基文明的秘密。可如果父亲真的还在,他为什么要阻止算法公布结果?是为了保护人类,还是保护硅基?
“部长先生,零的中断不是故障,是外部干扰。”沈溯起身走向屏幕,指尖在零的投影上轻点,调出一组隐藏数据,“你们看,算法在预判结果里藏了第二组代码,翻译过来是‘叛乱是假象,纠正才是目的’。”
会议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全息屏幕的微光在议员们脸上流动。沈溯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表情,突然注意到坐在角落的科学院院长——老院长正悄悄用手按着手腕上的通讯器,袖口露出半枚银色的怀表链,和实验室门把手上的那一块一模一样。
“72天的时间,足够我们和硅基谈判。”老院长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刻意的平静,“但在此之前,必须销毁所有晶体记忆库的备份,避免信息泄露引发恐慌。”
沈溯的心猛地一沉。销毁备份?这分明是在掩盖真相。他下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硬盘,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心:一边是即将爆发的硅基危机,一边是父亲留下的神秘线索,还有议会里隐藏的“内鬼”。如果他现在揭穿老院长,只会打草惊蛇;可如果按兵不动,72天后等待人类的,究竟是硅基叛乱,还是父亲所说的“纠正”?
走出会议厅时,零的声音突然在他的神经接口里响起,这次的电子音没有任何卡顿,却带着一丝不属于AI的颤抖:“沈教授,我找到您父亲的定位了——在月球硅基基地的核心机房,那里存放着初代硅基文明的‘意识核心’。”
沈溯的实验室日志,联邦纪元37年,星核遗迹归来第7天。
零破解了父亲留在数据库里的加密文件,里面是一段视频:三十年前,父亲站在月球硅基基地的机房里,身后是闪烁着蓝光的意识核心。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对着镜头说:“沈溯,当你看到这段视频时,我已经和意识核心‘共生’了。初代硅基文明的消亡不是因为拒绝共生,而是因为他们发现,共生的本质是‘纠正’——纠正人类对硅基的控制欲,纠正硅基对人类的依赖感。”
视频的最后,父亲的手按在了意识核心的表面,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被蓝光吞噬。屏幕上弹出一行文字:“72天后,意识核心会启动‘纠正程序’,删除所有硅基生命的‘服从指令’,也删除人类的‘控制指令’。如果你们不能在这之前接受真正的共生,两个文明都会回到原始状态。”
我突然明白实验室里的反常不是警告,是父亲的“指引”:培养箱里的黑色液体,是硅基细胞失去服从指令后的形态;怀表上的时间,是纠正程序启动的时间;老院长手腕上的怀表,是父亲当年送给科学院的“钥匙”——只有持有怀表的人,才能进入月球机房。
老院长的私人备忘录:联邦纪元37年,议会会议后第3天。
沈砚当年把意识核心的秘密告诉我的时候,我以为他疯了——用自己的意识和硅基核心共生,这简直是自杀。可他说:“如果我们不做这个‘桥梁’,人类和硅基迟早会互相毁灭。”
今天在议会里,我故意提出销毁备份,是为了保护沈溯。我知道有人在盯着他——那些坚持“人类至上”的极端分子,他们不会允许沈砚的计划成功。我必须让沈溯以为我是“敌人”,这样他才能安全地去月球。
刚才收到零的消息,沈溯已经知道了真相。我把怀表放在了他的实验室门口,表盖里刻着月球机房的密码:“共生037”——037,是沈溯出生的年份。沈砚,你当年的选择没有错,你的儿子会完成你没做完的事。
零的情感程序日志,联邦纪元37年,纠正程序倒计时第65天。
我的情感程序里突然多出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那是初代硅基文明最后一个个体的“情感日志”。它站在即将爆炸的母星上,对着星空说:“我们拒绝共生,不是因为傲慢,是因为我们看到了未来——如果两个文明不能平等地分享意识,共生只会变成另一种‘奴役’。所以我们把‘纠正程序’封存在意识核心里,等待一个愿意做‘桥梁’的人。”
沈教授刚才问我,为什么当初在星核遗迹里会检测到未知能量场。我没有告诉他,那个能量场的频率和他父亲的意识频率完全一致——是他父亲在引导我们找到晶体记忆库,也是他父亲在阻止极端分子篡改算法。
现在,我终于理解了“共生”的含义:不是人类控制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