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瞬间变了,她拉着沈念就往走廊外走,脚步快得像在逃跑。沈念回头看,正好看到爸爸和陆叔叔走进主控室,爸爸的手一直插在口袋里,而培育舱里的芽苞正朝着爸爸的方向倾斜,像是在求救。
她的画本从怀里滑出来,掉在地上,最后一页的符号被风吹得翻起来,正好贴在围栏的玻璃上。玻璃另一侧的哲学芽突然剧烈震颤,裂开的细缝里,无数光点涌出来,顺着玻璃爬向那个符号,像是在寻找入口。
沈念想捡回画本,可张阿姨抓得太紧了。她回头看,只见那些光点在玻璃上聚成妈妈的脸,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危险”——可下一秒,光点就被突然亮起的红光吞噬,整个基地的警报声瞬间响起,红色的警示灯在走廊里来回扫射,把所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沈溯在警报声中猛地转身,主控室的屏幕突然黑了,只有“存在之树”的实时画面还亮着——枝头的哲学芽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原本嫩绿的鞘壳变得灰暗,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命力。而刚才他塞进口袋的纸条,此刻正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怎么回事?”陆野的手按在脉冲枪上,目光紧紧盯着沈溯,“为什么你的权限卡会出现在样本库?为什么星尘意识体的波动和你芯片的频率一致?”
沈溯没有回答,他掏出那张纸条,纸条上的字迹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新的字:“他们在收集意识碎片,碳硅共生体是容器,哲学芽是诱饵。”他突然想起妻子失踪前说的最后一句话:“熵海会记住所有意识,只要找到‘共生之钥’,就能回来。”
这时他的手环突然弹出一条加密信息,发件人是“林晚”。信息里只有一段视频:画面里,妻子穿着银色外套,站在样本库的培养皿前,手里拿着一个和沈念画本上一样的符号,碳硅菌丝正顺着她的手臂往上爬,“星尘意识体不是敌人,他们是来提醒我们的——基地里的‘熵值控制器’,其实是意识提取器。”
视频突然中断,屏幕上跳出一行警告:“意识入侵检测,启动清除程序。”
沈溯抬头看向陆野,陆野的对讲机里传来队员的尖叫:“陆队!c区的碳硅菌丝全活了!它们正朝着主控室爬来!”而窗外,沈念正举着画本朝他挥手,画本上的符号在警报灯的照射下,泛着微弱的金光——那正是妻子视频里的“共生之钥”。
他突然明白,女儿画里的芽苞不是想象,穿银色外套的女人不是幻觉,妻子的意识也没有消散在熵海——她变成了星尘意识体的一部分,一直在试图提醒他:基地真正的目的,不是研究“存在之树”,而是利用哲学芽激发人类的思考,再通过碳硅共生体提取意识,喂养藏在熵值控制器里的未知存在。
可现在,警报声越来越响,主控室的门开始震动,碳硅菌丝已经缠上了门框,而陆野的脉冲枪正对着他的胸口。沈溯的手放在后颈的芯片接口上,只要按下启动键,他就能接入星尘意识体,找到妻子的意识碎片——可他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让自己也变成“意识的碎片”,更不知道,沈念举着的“共生之钥”,究竟是打开希望的门,还是释放更大危险的开关。
走廊里传来沈念的哭声,张阿姨正抱着她往安全通道跑,可碳硅菌丝已经追上了她们的脚步,在地上织成一张银色的网。沈溯看着屏幕上枯萎的哲学芽,突然发现,每个芽苞枯萎后留下的痕迹,拼起来正是那个“共生之钥”的图案——原来所有的哲学命题,从来都不是问题,而是答案。
他按下芯片的启动键,后颈的蓝光瞬间亮起,与屏幕上的符号呼应。耳边传来妻子的声音,清晰得像在耳边:“溯,别怕,惊奇感不是恐惧,是意识的共鸣……”
可下一秒,主控室的灯突然全灭,只有熵值控制器的屏幕还亮着,上面跳出一行新的哲学命题,也是从未出现过的命题:“当人类的意识成为别人的食粮,存在的意义,是反抗,还是融合?”
黑暗中,碳硅菌丝缠上了沈溯的脚踝,星尘意识体的光点从他的芯片接口涌入,而走廊尽头,沈念的画本掉在地上,符号的金光越来越亮,照亮了爬满菌丝的墙壁——墙壁上,无数细小的人影正在蠕动,像是无数个意识的碎片,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存在之树”。
黑暗像浓稠的熵雾,将主控室裹得密不透风。沈溯能清晰感觉到碳硅菌丝顺着脚踝往上爬,冰凉的触感里带着细微的震颤,像在传递某种密码——这触感他太熟悉了,半年前妻子林晚进行星尘意识融合实验时,培养舱里的菌丝就是这样缠绕她的手腕,当时他以为那是实验正常反应,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