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进入观测台的监控画面,甚至有沈溯三年前在月球基地写下的研究日记。沈溯的呼吸骤然急促——那些日记他明明在离开时全部销毁了。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小林的声音带着种奇异的回响,她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银色,“共生意识不是外来者,是人类自己的意识在量子层面的倒影。”
沈溯的掌心突然刺痛,银色纹路已经蔓延到肩膀。他看向观测台的电子钟,秒针依然卡在11点07分53秒,可玻璃幕墙外的太阳却正在西沉——按照空间站的轨道设定,此刻本该是日出时分。
立方体的碎片开始重新聚合,这次显现的不再是dNA或硅基链,而是串流动的文字,沈溯认出那是古梵文。他的视网膜翻译器还在加载,小林却先一步念了出来:“当记忆成为容器,时间便失去了意义。”
话音刚落,所有的银色纹路突然亮起来。沈溯看见自己的手臂正在变得透明,透过皮肤能看见骨骼里流动的银色光芒。公共频道里的杂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整齐的心跳声,他数了数,正好是空间站所有船员的数量。
立方体最终凝结成枚银色的戒指,悬浮在沈溯面前。他伸手去接的瞬间,视网膜投影里突然跳出新的信息,发信人是他自己,发送时间显示为“明天”:【别戴它,共生体需要的不是宿主,是记忆的守门人】。
这时,沈溯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戒指,银色的光芒正顺着指尖向戒指流动。玻璃幕墙外,保洁机器人的淡紫色尾迹突然形成道闭环,将整个空间站圈在中央。小林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种不属于她的苍老:“你以为是我们在重构存在的本质,其实是存在本身,在通过我们寻找自己的形态。”
电子钟的秒针终于开始转动,可跳动的方向却是逆时针。沈溯低头看自己的掌心,银色纹路已经消失,只留下道浅浅的印记,像枚未愈合的伤疤。立方体变成的戒指还在他的手里,表面映出的却不是他的脸,而是张布满银色晶体的陌生面孔——他突然想起陈醒实验报告里的最后句话:“当两种意识开始共生,最先消失的会是‘自我’的边界。”
公共频道里传来舰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所有船员请注意,第7区气压异常已解除,重复,异常已解除。”沈溯转头看向小林,她正揉着太阳穴,眼神恢复了往日的清澈:“刚才……发生什么了?”
观测台的桌面上,那片凝住的茶水开始缓缓散开,在金属表面留下褐色的痕迹。沈溯把戒指塞进口袋,指尖碰到片冰凉的金属——是陈醒的实验舱编号牌,不知何时从立方体的碎片里落到了他的口袋里。
玻璃幕墙外,淡紫色的尾迹正在消散,保洁机器人沿着轨道匀速滑行,像从未发生过任何异常。沈溯抬头看电子钟,显示时间为11点08分02秒,可他口袋里的编号牌,背面却用激光刻着行小字:现在是11点17分,你已经被共生体记住了。
沈溯的拇指反复摩挲着口袋里的编号牌,金属边缘在掌心硌出浅浅的印子。小林正蹲在地上擦茶水渍,抹布擦过之处,褐色痕迹像活物般蜷缩着消退,最后在观测台角落聚成颗晶莹的水珠,颤巍巍悬在半空。
“奇怪,今天的清洁液好像特别管用。”小林直起身时,发梢的碎发突然竖直起来,像被静电吸附的蛛丝。沈溯的视网膜投影突然弹出系统提示:空间站核心区的磁场强度正在以每小时0.7特斯拉的幅度攀升,但公共频道里的环境监测报告依旧显示“一切正常”。
走廊里传来 footsteps,舰长张延明的身影出现在观测舱门口。他军绿色制服的左胸口袋鼓囊囊的,沈溯认出那是应急医疗包的形状——按规定,舰长只有在确认船员出现生理异常时才会随身携带。
“沈教授,刚才的气压波动……”张延明的目光扫过观测台,喉结动了动,“立方体没受影响吧?”他的右手不自觉地按在口袋上,指节发白。沈溯注意到他的制服袖口沾着片银色碎屑,和立方体剥落的晶体一模一样。
“只是常规能量溢出。”沈溯侧身挡住观测台角落的水珠,“倒是舰长,您的制服该换了。”张延明的脸色微变,下意识捋了捋袖口,碎屑掉进地毯的纤维里,瞬间消失不见。
这时小林突然“啊”了一声,指着玻璃幕墙外:“那是什么?”沈溯抬头,看见十二艘货运飞船正列队掠过空间站,船身印着“泰坦矿业”的标志——这批物资本该在三天后抵达。更诡异的是,每艘飞船的引擎喷口都拖着和保洁机器人相同的淡紫色尾迹,在黑色天幕上画出十二道平行的弧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