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搬过来的,当时里面明明装着2017年的土壤样本。”
沈溯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突然意识到,刚才顶灯闪烁时的阴影,形状恰好和这个样本箱的轮廓吻合。还有终端的异常震动、服务器的数据丢失、温度的诡异分裂……这些看似孤立的反常,其实都在指向一个让他脊背发凉的可能:这个“悖论实体”从来都不是被“困”在真空舱里的,它在移动,在渗透,在以一种人类无法理解的方式,与这个空间里的“寻常”事物产生连接。
这时,实验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安全主管张锐冲了进来,防护服上还沾着外面的雨水。“沈博士!同步轨道站刚才发来了紧急通讯,他们说……”张锐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他看到了观察窗后的立方体,以及沈溯手里终端上的文字,“这东西……它在空间站时,也出现过同样的文字。”
“然后呢?”沈溯追问。
张锐的脸色变得惨白:“然后空间站就失去了联系。二十分钟前,地面观测到空间站发生了维度折叠现象——不是爆炸,是像被什么东西从三维空间里‘擦掉’了一块,直径大约一百米,刚好是生活区的位置。”
实验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服务器的蜂鸣器还在不知疲倦地响着。沈溯看着观察窗后的立方体,那些流动的光点突然加快了速度,在黑色基体上组成了一个模糊的轮廓,像一个站立的人影。
他突然想起三十小时前,当这个实体第一次出现在空间站时,宇航员传回的最后一段视频里,也有过类似的光点流动。当时所有人都以为那只是能量反应的异常,但现在看来,那或许不是“反应”,而是“成形”。
“张锐,”沈溯的声音很沉,“通知所有人员撤离到地下掩体,立刻。还有,把我们这里的情况上报给联合指挥部,重点说明……”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终端的文字上,“重点说明,它在‘回应’我们的观察。我们每一次试图理解它的提问,每一次对它进行观测,都可能是在给它‘提供能量’。”
张锐点头,转身就要往外跑。但就在他的手碰到门把手时,实验室的所有灯光突然熄灭了,只有观察窗后的立方体还在发出幽微的光。黑暗中,沈溯听到了一阵极轻的“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摩擦地面。
“林野?”沈溯试探着喊了一声,没有回应。他摸索着掏出终端,屏幕的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亮线,照亮了控制台前的位置——林野不见了,只有他的椅子还在原地,椅背上搭着的外套滑落下来,掉在地上。
而观察窗后的立方体,表面的光点已经完全凝固,形成了一个清晰的人影轮廓。更让沈溯头皮发麻的是,那个人影的胸口位置,有一个和林野脖子上挂着的银质吊坠一模一样的光点图案。
“沈博士。”张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哭腔,“外面……外面的雨变成蓝色的了。”
沈溯走到门口,推开一条缝。外面的天空是诡异的靛蓝色,细密的蓝雨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水泥地面竟被腐蚀出了细小的坑洼。远处的城市轮廓在雨幕中扭曲着,像是隔着一层晃动的水膜。
他突然意识到五维文明的提问背后,藏着一个更残酷的陷阱:当人类开始思考“所有维度之外是否存在无需提问的存在”时,其实已经在默认“提问”是人类存在的基石。但如果这个基石本身就是维度壁垒的一部分呢?如果打破壁垒的代价,是让“提问”这个行为本身成为唤醒未知存在的钥匙呢?
观察窗后的立方体突然又“咔哒”响了一声,这次的声音更清晰,像是从很近的地方传来。沈溯回头,只见真空舱的玻璃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手印——一个完全透明的手印,只有在光线下才能看到玻璃表面的细微形变,仿佛有人从里面按了一下。
而那个由光点组成的人影,正缓缓抬起手,对着观察窗的方向。
沈溯的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敲击大腿,一下,两下……第三下还没落下,他突然停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指尖也泛起了一层极淡的蓝雾,和刚才操作台面上的一模一样。
蓝雾在指尖凝成细小的冰晶,沈溯猛地将手插进白大褂口袋,布料摩擦的粗糙感让他找回一丝实感。观察窗后的光点人影还维持着抬手的姿势,真空舱玻璃上的透明手印边缘,正缓缓渗出银灰色的液珠,像熔化的金属般顺着玻璃弧度滑落,在窗台积成一滩发亮的水洼。
“滋滋——”液珠与水泥台面接触的地方冒出白烟。沈溯盯着那滩液体后退半步,后腰撞到了服务器机柜的金属棱角,烫得他倒吸冷气。黑暗中突然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