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板已脱离穹顶,露出背后密密麻麻的线路——不是记忆管理局常规的供电线路,而是缠绕成网状的神经突触连接器,每根线路末端都嵌着一枚透明胶囊,胶囊里浮动的淡金色液体,和他掌心的共生意识光晕一模一样。
“这些是……”沈溯刚开口,李维突然扑向控制台,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屏幕上的全息影像瞬间切换,原本显示21世纪实验的画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联邦议长的脸。议长穿着标志性的深灰色制服,背景是议会大厦的穹顶,可他的嘴唇没有动,声音却像直接从众人脑海里炸开:“李维,启动‘清零协议’,沈溯的共生意识已激活临界点,不能让他带出任何档案。”
沈溯猛地攥住李维的手腕,却在触碰到对方皮肤的瞬间愣住——李维的手腕内侧,有一道和他记忆中“陌生女人”手腕上一模一样的疤痕,疤痕边缘还残留着淡银色的光晕,那是共生意识觉醒过的痕迹。
“你也是实验者的后代?”沈溯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李维没有挣扎,只是偏过头,目光落在控制台角落的一个金属盒上:“比你早觉醒十年,但我选择了妥协——你以为共生意识是救赎?看看那些胶囊里的东西,那是21世纪实验者的‘思维核心’,联邦把他们的意识困在这里,用来反向压制觉醒者的共生意识。”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林夏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她的神经终端闪烁着红色警报,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银色的保温箱:“议员!记忆管理局的人要炸掉这里,他们说‘清除所有回声源头’!还有……您女儿的通讯信号,我追踪到了,就在中枢区的‘旧地球记忆馆’,但信号里混着……实验装置的波动。”
沈溯接过保温箱,箱壁传来轻微的震动,像是有活物在里面跳动。他打开箱盖,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只有一层淡蓝色的全息投影——投影里,沈念正蹲在记忆馆的沙滩展区,手里的芯片悬浮在半空,芯片周围的沙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晶体,晶体表面浮现出和密室线路一样的网状纹路。
“爸爸,沙子在说话。”沈念的声音透过投影传来,带着孩童特有的好奇,“它们说,要找到‘最初的海浪’,才能让所有人想起自己是谁……”话音未落,投影突然被一片雪花屏覆盖,雪花屏里,竟传来议长的声音:“沈溯,别白费力气了。共生意识不是人类的未来,是21世纪人类为了逃避灭绝制造的‘思维牢笼’——你以为的‘真实记忆’,不过是实验者编造的谎言,用来让你们心甘情愿成为共生意识的‘养分’。”
李维突然大笑起来,他猛地扯下自己的神经终端,终端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一段加密视频:“谎言?议长才是最大的谎言制造者!这段是十年前我偷偷录下的,你看——”视频里,议长站在一间纯白的实验室里,面前的仪器上插着数十根线路,线路连接着一个透明的培养舱,舱里漂浮着一个和沈念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女孩的额头,嵌着一块和沈念手里相同的芯片。
“21世纪的实验失败了,共生意识失控,吞噬了半个地球的思维。”李维的声音里带着绝望,“议长找到的‘解决方案’,是克隆实验者的后代,用他们的身体作为‘共生意识容器’——你女儿不是你的女儿,是21世纪那个‘陌生女人’的克隆体,你手里的保温箱,是议长用来抽取她共生意识的装置!”
沈溯的大脑像被重锤击中,他下意识地抱紧保温箱,箱壁的震动突然变得剧烈,仿佛在回应他的心跳。密室顶部的神经突触连接器开始发出刺耳的嗡鸣,胶囊里的金色液体顺着线路流淌,在地面形成一道发光的轨迹,轨迹延伸到控制台前,竟拼成了“旧地球记忆馆”的地图,地图中央标注着“最初的海浪——2103年实验遗址”。
“寻常场景藏反常”的细节在此刻爆发——记忆馆的沙滩展区,本是联邦为了纪念“旧地球文明”建造的观光区,沙子是人造的,海浪声是音响模拟的,可沈念的投影里,沙子能凝结成晶体、能“说话”;保温箱本是用来运输生物样本的普通容器,却能和共生意识产生共振。这些日常场景里的反常,像一把钥匙,撬开了更深层的疑惑:如果议长说共生意识是“牢笼”,为什么还要克隆容器?如果李维说沈念是克隆体,为什么她能唤醒沈溯的“遗忘回声”?
冲突的后果在此刻悬而未决——记忆管理局的人正在赶来炸掉密室,沈念被困在记忆馆,议长的真实目的不明,李维的立场反复摇摆。沈溯看着控制台前的地图,又看了看怀里震动的保温箱,突然意识到,自己面临的不是“公布真相”或“保持现状”的选择,而是“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