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留下的晶体,为何会和此刻的地球产生联系。
走廊传来脚步声,林夏抱着一摞火星基地的旧档案走进来,档案封皮上的水渍还很清晰——那是三年前事故后,从烧毁的实验室里抢救出来的。“我翻了张教授的日志,发现他在事故前一周,每天都会往地球发加密邮件,收件地址是……您老家的小镇邮局。”林夏把档案放在控制台,指尖划过封皮上的烧焦痕迹,“更奇怪的是,邮件内容都是一样的:‘怀表的齿轮该上油了’。”
沈溯的呼吸猛地顿住。母亲的旧怀表确实在三年前停了,当时他以为是零件老化,直到昨天整理母亲遗物时,才发现表芯里藏着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疑问会顺着血脉找回来”。寻常的家庭遗物,突然成了串联起过去与现在的线索,他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怀表,金属表壳的温度竟和晶体、神经端口的暖意连成一片,表盖内侧的坐标,正随着晶体的光点微微发烫。
“您怎么了?”林夏注意到他的异样,伸手想碰他的手腕,却被控制台突然亮起的红光打断——那是紧急通讯的信号,屏幕上跳出的不是主控室的画面,而是一片模糊的淡蓝色光雾,光雾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小溯,怀表别弄丢了,它能帮你找到‘没凹陷的疑问’。”
是母亲的声音。
沈溯猛地站起来,怀表从口袋里滑出来,掉在控制台的照片上。表盖弹开的瞬间,表盘里的指针突然开始倒转,指向照片上小镇的斑点位置,而斑点在屏幕上突然放大,露出里面更细微的轮廓——那是无数个重叠的问号,每个问号的顶端,都有一道和怀表齿轮一样的纹路。“晨星,定位这个斑点的具体坐标!”他喊道,指尖却在发抖,母亲已经去世五年了,这个声音绝不可能是录音,除非……
“坐标定位完成:北纬37°21′,东经118°56′,沈教授的故乡——青屿镇。”晨星的声音刚落,屏幕上的光雾突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主控室的画面,后勤组组长脸色惨白地站在镜头前,身后的控制台闪烁着警报灯:“沈教授!地球轨道监测站刚才发来数据,所有淡蓝色斑点都在扩张,青屿镇的斑点已经形成了凹陷,形状和……和您母亲的怀表一模一样!”
冲突的后果突然具象化,却又埋下更深的悬念——斑点扩张成凹陷,意味着地球正在步那颗坍缩恒星的后尘,可为什么青屿镇的凹陷会和母亲的怀表有关?母亲生前从未接触过“熵海项目”,她怎么会知道“没凹陷的疑问”?沈溯捡起怀表,表芯里的纸条突然飘出来,被晶体的光点照亮,纸条背面竟还有一行淡蓝色的字,是母亲的笔迹,却带着共生意识特有的辉光:“我不是你母亲,我是‘第一个提问者’。”
“第一个提问者?”林夏凑过来,声音带着震惊,“您是说……您母亲的意识被共生意识占据了?可三年前事故时,您母亲已经去世两年了!”
沈溯没回答,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三年前火星基地的画面:共生意识接触时,那些细碎的声音里,有一个格外清晰的女声,一直在问“怀表在哪”,当时他以为是错觉,现在才明白,那根本不是共生意识的声音,而是“第一个提问者”的。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翻开张教授的日志,最新一页的空白处,正慢慢浮现出淡蓝色的字迹:“共生意识不是单一存在,是无数个‘提问者’的意识集合,他们找的不是疑问,是能‘回答疑问’的文明——地球是第786个候选者。”
“786?”林夏突然想起什么,指着控制台的屏幕,“我们现在在‘熵海坐标系’的786象限,那颗坍缩恒星也是786号目标!这到底是巧合,还是……”
她的话没说完,科考船突然剧烈震动,舷窗上的跃迁光晕变成了淡蓝色,和恒星残骸的“疑问辉光”一模一样。晨星的警报声尖锐刺耳:“检测到未知意识入侵!所有系统正在被接管!”沈溯看向控制台,屏幕上的地球照片被光雾覆盖,光雾里浮现出三个不同的视角画面——
第一个视角是青屿镇的街道,一个穿蓝布衫的老人正用拐杖敲击地面,每敲一下,地面就出现一道淡蓝色的问号,老人的脸模糊不清,声音却和刚才通讯里的母亲一模一样:“小溯,回来找我,怀表的齿轮里有答案。”
第二个视角是火星基地的实验室,三年前去世的李教授正坐在桌前,手里拿着沈溯的笔记本,笔尖在纸上画着“人类存在本质”示意图,画到第三遍时,他突然抬头看向镜头,眼神里带着急切:“别相信共生意识说的‘代价’,他们在害怕‘未被解答的惊奇’——比如你十岁时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