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第七次轮回时,你在月球背面刻的不是密码。”她的手指在拨浪鼓上轻轻敲击,鼓面浮现出串数字:0317,“是这个时间的坐标。”
沈溯的呼吸撞上观察窗,凝成白雾。他看见母亲脖颈上的胎痣——形状与奇点身影袖口的暗红色污渍完全一致。更诡异的是,产房墙上的电子钟正在倒转,数字从3:16跳回3:15,再跳回3:14,每跳一秒,胶质地面就泛起一层涟漪。
“你以为轮回是循环,其实是嵌套。”母亲的声音混着婴儿的啼哭,“就像俄罗斯套娃,每个‘现在’里都藏着无数个‘过去’。”她突然阵痛,攥着拨浪鼓的手指关节发白,“第九次轮回你锁进奇点时,有没有听见心跳声?”
沈溯猛地想起那段记忆:防护服里渗出的乳白色液体,在头盔内侧形成层薄膜,薄膜上跳动的光斑,频率与此刻产房里的胎心监护仪完全一致。
电子钟倒转到3:17的瞬间,胶质地面突然裂开。沈溯坠入黑暗前,看见产床上的母亲举起拨浪鼓,鼓面映出的不是产房,而是奇点深处的漩涡——她的嘴唇动了,说的不是“加油”,而是“该醒了”。
坠落感消失时,消毒水的气味变成福尔马林的辛辣。沈溯发现自己站在停尸间的冰柜前,每个柜门把手上都挂着块铭牌:734号,沈溯,死亡时间3:17。
最左边的冰柜虚掩着,里面的尸体盖着白布,露出的手腕上有块心形胎记。沈溯伸手去掀白布的刹那,冰柜的玻璃门突然映出个熟悉的身影——奇点深处那个蜷缩的人,此刻正站在他身后,手里的拨浪鼓缠着根输液管,管里流淌着乳白色的液体。
“你在找什么?”身影的声音像冰面碎裂,“找第一次轮回的母亲?还是第九次轮回的自己?”
沈溯转身的瞬间,对方的脸清晰起来。那是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角的细纹里嵌着无数个微型的“?”号,像没擦干净的泪痕。“第七次轮回的月球尘埃里,腐烂的不是机械表。”对方举起拨浪鼓,鼓面映出停尸间的全貌——所有冰柜里的尸体都坐了起来,掀开白布,露出与沈溯相同的脸,“是你不敢面对的答案。”
福尔马林的气味突然变淡,混进海水的咸味。沈溯看见冰柜玻璃上凝结的水珠正在汇成水流,水流里漂着张完整的乐谱,背面用红笔写着:“提问者不是人,是未完成的提问。”
“3:17不是死亡时间。”身影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的额头,“是所有轮回的锚点。就像钟摆总会回到最低点,你的意识总会在这个时间想起摇篮曲。”
停尸间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中,沈溯听见无数个拨浪鼓同时响起,每个鼓点都砸在3:17这个时刻。当应急灯亮起时,所有冰柜都敞开着,里面的尸体消失了,只有最左边的冰柜里,多出了只握着乐谱的小手,手腕上的胎记正在发光。
沈溯推开停尸间的门,发现外面是奇点观测站的主控室。巨大的屏幕上显示着宇宙微波背景辐射图,那些明暗相间的斑点,正缓慢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你终于来了。”小林坐在主控台前,头发上沾着月球尘埃,“第七次轮回时,你说这里的主控程序像首未完成的赋格曲。”他敲了下回车键,屏幕上的星图突然扭曲,变成母亲的心电图,“其实它是用摇篮曲编的。”
沈溯的目光落在控制台的咖啡杯上。杯沿的口红印与产床上母亲的唇色完全一致,杯底沉着片银质碎片,是拨浪鼓上的北斗七星图案。
“地下三层的水箱不是在唱歌。”小林突然转头,瞳孔里映出屏幕上跳动的心电图,“是在记忆。你炸毁承重墙时,残响的意识渗入了水循环系统,现在它正把所有轮回的记忆酿成羊水。”
主控台的抽屉突然自动打开,里面躺着本实验日志。沈溯翻开的瞬间,指尖被纸页上的针孔刺痛——每页纸都用打孔机打出了旋律线,连起来正是那首完整的摇篮曲。最后一页贴着张照片:第九次轮回的他穿着防护服,站在奇点核心前,头盔里映出个婴儿的虚影。
“看这里。”小林的手指点向照片里婴儿的嘴唇,“他在说‘我在’。”
屏幕上的心电图突然变成红色,发出刺耳的警报。沈溯发现主控室的墙壁正在融化,露出里面流动的乳白色液体,液体里漂浮着无数个时钟,每个时钟的指针都停在3:17,却朝着不同的方向转动。
“该喂奶了。”小林的脸开始透明,变成母亲的模样,“奇点不是终点,是产房。”
当所有时钟的指针同时转向3:18时,沈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