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生物的触须。当他翻转徽章时,背面突然浮现出串刻痕——是老周的工号,末尾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和他留在维修日志扉页上的签名一模一样。
林夏的匕首哐当落地。她突然扯开自己的防护服袖口,露出小臂上的皮肤——那里的银纹已经连成了片,在皮肤表面构成了幅微型星图,沈溯认出那是泽尔人母星的坐标,只是原本应该标记恒星的位置,此刻正跳动着个红色光点。
“它在更新坐标。”林夏的声音发颤,“每过一个标准时,光点就会移动一光年——方向直指地球。”
逃生舱的通讯器突然滋滋作响,弹出段加密信息。解密后的内容只有一行字,是联盟最高指挥部的紧急指令:“销毁所有共生意识载体,包括被感染人员。”落款时间是十分钟前,但发信人的权限代码,却属于二十年前就该在熵海战役中阵亡的舰队指挥官——沈溯的父亲。
循环系统的异响变成了规律的敲击声,像有人在舱外用指甲轻叩合金壁。沈溯看向舷窗,外面的银灰色宇宙正在褪色,露出深黑色的背景,而那些交织的轨迹正在重新排列,渐渐构成了张巨大的神经网络图,每个节点都对应着一颗被吞噬的星球。
其中个闪烁的节点,坐标与“溯洄号”的最后消失位置完全重合。
裂缝里的回声,第七个标准日的清晨,逃生舱降落在颗无名行星的沼泽带。
沈溯踩着没过小腿的淤泥走出舱门时,鞋底陷入了块异常坚硬的东西。他弯腰抠出那物,发现是块半融化的芯片,金属外壳上刻着“林夏”的名字——这是她的个人身份芯片,三天前为了减重,明明被她亲手扔进了逃生舱的焚化炉。
“芯片的熔毁温度是1800c。”林夏从后面追上来,指尖在芯片表面划过时,银纹突然亮起,“但这上面的焊点是低温焊锡,熔点只有230c。”她突然按住沈溯的肩膀,强迫他看向芯片背面,“看这里的磨损痕迹,和我休眠舱里的接口完全吻合。”
沼泽深处传来某种生物的低频鸣叫,像老旧引擎的喘息。沈溯抬头望见远处的岩壁上,布满了规则的六边形凹坑,每个凹坑里都嵌着块正在发光的银白色晶体——和陈舟怀里那块一模一样。当他举起望远镜时,晶体表面突然映出无数张脸,其中张戴着联盟上将肩章的,正对着镜头缓缓眨眼。
“二十年前,熵海战役的失踪名单里,有十七艘侦察舰。”林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不知何时打开了逃生舱的黑匣子,“其中三艘的最后通讯记录,都提到了这颗星球的坐标。”她调出段音频,电流声里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对话:“……它们在模仿我们的记忆……别相信眼睛……”
沈溯突然想起父亲失踪前的最后一条家书,全息投影里的男人站在星舰舷窗前,背景里闪过片类似的六边形岩壁。当时他以为是普通的星际地貌,现在才看清那些岩壁上,爬满了和他手背上一样的银纹。
沼泽里的淤泥开始冒泡,银白色的泡沫破裂时,飘出缕熟悉的气味——是老周总喝的劣质合成酒的味道。沈溯蹲下身,看见淤泥深处浮出无数个透明的气泡,每个气泡里都裹着段影像:老周在维修舱里喝酒,机械臂在旁边自动焊接;泽尔人的侍从打翻咖啡时,眼神与老周如出一辙;甚至陈舟在实验室里尖叫的瞬间,嘴角也勾起了老周惯有的弧度。
“它们不是在吞噬意识。”林夏的声音带着颤抖,“是在筛选记忆,然后……拼凑出我们熟悉的样子。”
她的话音刚落,沼泽中央突然升起根银白色的水柱,顶端绽开朵光花,里面浮现出陈舟的脸。生物学家的嘴唇翕动着,说出的却是老周的口头禅:“小沈啊,有些疤看着是疤,其实是人家扎下的根呐。”
未决的天平,当那艘泽尔人战舰出现在地平线上时,沈溯正在给林夏处理被银纹侵蚀的伤口。
激光手术刀切开皮肤的瞬间,涌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银白色的液体,落地时化作群发光的飞虫。战舰悬停在三百米外的峡谷上空,舰体表面的纹路与“溯洄号”如出一辙,甚至连左舷的武器系统接口,都留着同样的烧灼痕迹——那是三天前被泽尔人自己的粒子炮击中的。
“它们在复制整艘星舰。”林夏举着爆能枪,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包括我们经历的战斗。”
沈溯突然注意到战舰的指挥塔窗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穿着泽尔人的战甲,却长着老周的脸,正对着他们举起个银白色的酒杯,像在敬酒。当战舰的通讯频道突然接入时,传来的果然是老周的声音:“小沈,林丫头,上来喝一杯?咱们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