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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老周缩在霍总捕的房门外侧。
手里的水火棍都快攥出汗来。
屋里忽然传出一声怒喝,震得窗纸嗡嗡颤:“还不赶紧去查!”
话音未落,房门 “吱呀” 被拉开。
楚昭的身影带着股寒气冲出来,脸憋得铁青,额角青筋突突跳。
连看都没看老周一眼,攥着卷宗的手关节发白,噔噔噔往石阶下冲。
靴底蹭过地面发出刺啦声响,眨眼就没了影。
门还敞着道缝,老周正想偷偷往里瞄。
就听王供奉的声音从里头漫出来,温吞得像杯热茶:
“老霍,坐下喝口茶消消火。”
王供奉把茶杯往他面前推了推。
热气裹着龙井的清香漫开来:“跟后生置气不值当。”
霍总捕抓起茶杯灌了大半,喉结滚动着叹口气:“让王供奉见笑了。
这洛城最近跟下饺子似的,外地来的江湖人一拨接一拨,都盯着苍梧山上古遗迹。”
他往椅背上一靠,指节敲着案上堆积的卷宗:“天天嚷嚷着要找先天功法《太初感应篇》,还有什么玄黄鼎、青冥丹。
跟他们说了都是谣言,偏不信,还越闹越上劲。他们也不想想,真有那功法,他们还有命拿?”
王供奉捻着茶杯盖轻轻刮着浮沫:“你也别怪这些人。
有人在黑市放话,说苍梧山遗迹里从入门到先天的机缘应有尽有,听说连当年丹霞派的一流功法《紫霞洞真诀》都拿出来当饵,可见手笔不小。”
“我知道!” 霍总捕猛地拍桌,茶汁溅出几滴。
“这是阳谋!明知道可能是假的,可架不住有人赌命 —— 万一呢?这种饵扔出来,谁能顶得住?”
他望着窗外晃动的灯影,声音沉了半截:“真不知道这日子啥时是个头。
天天在这儿耗着,家里那位昨晚又把我被褥扔到柴房了,说我眼里只有案子没有家。”
王供奉的手指顿了顿,抬眼看向他鬓角新添的白发:“再熬一下。没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