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小心眼的样!
阮雪崧坐在靠窗的软榻上,笑着打圆场:“天热的紧,沈捕头,来尝尝这酸梅茶。”
萧逸尘已在主位旁坐下,执盏的手指微顿,酸梅茶在盏中晃出细圈,笑道:“对对对,沈兄赶紧坐下品茶。”
他抿了一口:“阮姑娘即将返京,沈兄何不为这场送别宴题首诗,日后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李修远当即让人铺好宣纸,把砚台往沈默手边推:“沈兄弟要是不写,便是不给清影面子 —— 这松烟墨可是她攒了三月的月钱买的。”
沈默见李清影捏着花枝的手微紧,心想:又给抬到杠头上。
哎!抄吧!
提笔时瞥见窗外松涛翻涌,笔尖便落得轻快:
“松声随客远,月色为谁留?
此去长安路,清风满驿楼。”
“好个‘清风满驿楼’!” 周子文先拍了案,萧逸尘亦颔首,酸梅茶盏在指间转了半圈:“既有送别意,又不失洒脱,沈兄果然名不虚传。”
李清影望着宣纸上的诗句,指尖轻点案沿,栀子花瓣被风轻晃。阮雪崧正待开口,廊下忽传木屐轻响 ——
侍女端着托盘走进来,碟中熏山鸡油亮,缀着几粒野花椒。
李修远眼尖,先夹起一块,眉梢一扬:“这可是苍梧山来的野味,沈兄弟快尝尝。”
萧逸尘放下茶盏接话道,语气带了丝神秘:“说到苍梧山,传闻有上古宗门现世,今日竟有人从遗迹带回二流功法《裂石惊空劲》!”
“真有这事?” 周子文折扇一顿,身子微倾;李修远朗笑道:“怕是有人故意搅局。不过 ——”
他话锋一转看向沈默,眼里藏着促狭,“沈兄弟去了或许真有机缘。”
沈默正待回话,李清影已悄悄凑近,银饰擦过他衣袖,垂着眼帘:“若真进山,备些防虫药粉……”
话未毕,便红着脸退开,耳后红潮浸了半颈。
阮雪崧忙取公筷,夹块水晶肘子放进李清影碗里,朝沈默眨了眨眼:“好了好了,今日为我送行,悄悄话稍后再说,都动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