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漆大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三匹快马踏得青石板火星四溅,骑手胸前的州冶衙门令牌,在日头下闪着冷光。
惊得茶摊旁卧着的老黄狗,夹着尾巴钻进桌底。
“周府有人在吗?” 为首的骑手勒住缰绳,马缰勒得马口泛白。
他扬声喊道,靴底往马镫上一磕,震得马打了个响鼻。
正门 “吱呀” 开了道缝,管家探出头来,见是官差装束,赶紧堆起笑:“在的在的,不知三位官爷有何吩咐?”
“速去通传你家老爷,” 传令官将令牌往他眼前一晃,“即刻到州衙议事堂应询!”
没等管家转身,正厅方向已传来窸窣响动。
周文斌穿着半幅官服就往外跑,乌纱帽歪在脑后。
“老爷,腰带!” 管家一把按住他,“露着肚皮呢!”
他胡乱系好玉带,刚踩上台阶。
传令官已翻身下马:“大人请上这匹,事急。”
说罢指了指身旁一匹空鞍马,自己则牵住缰绳留在原地,另两位骑手仍在马上候着。
周文斌攥紧官袍下摆,踩着马镫翻身上马。
马蹄再度扬起时,他回头望了眼府门,鬓角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砸在马背上。
街角老槐树的浓荫里,两个玄色劲装汉子正捏着袖中短刃。
其中一人指尖刚要发力,被身旁同伴按住手腕。
“长长脑子!” 后者压低声音,下巴朝周府墙根努了努,“没瞧见墙头上那些隐鳞卫的刀穗?这时候动手,往哪跑?”
暗处果然闪过几抹银白刀穗,隐在藤蔓后的人影纹丝不动。
先前那杀手悻悻收回手,眼睁睁看着周文斌一行三骑转过街角,尘土卷着马蹄声渐远。
州治衙门前的石狮子张着巨口。
周文斌在门口勒住马,扶着鞍桥深吸一口气,将歪掉的乌纱帽正了正,抬脚跨进那道朱漆门槛。
门内的阴影漫过他的官靴,像吞掉了最后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