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这温暖私密的车厢里,看着白清欢那瞬间收放自如的情绪和眼中熄灭的“火焰”,李三阳彻底确定了。
她哪里是真的受了天大委屈?分明就是找个由头把他从“战场”上“抢”出来,好享受独处时光,顺便……嗯,讨债!
“好了,监控看不见车里,但车子晃得太厉害,也会被发现。”李三阳无奈地捏了捏白清欢气鼓鼓的脸颊,试图把话题拉回正轨,“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梁姨说你和幼宁这几天闹得不可开交,整个庄园都低气压,到底为了什么?真就为了那个AI项目选址?”
提到这个,白清欢刚才被暂时压下去的不满和委屈瞬间又涌了上来,而且这次,是真的带上了忧虑和火气。
她猛地坐直身体,漂亮的杏眼瞪着李三阳: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还不都是因为你!”
她的手指用力戳了戳李三阳结实的胸口,“你当初为什么要支持白幼宁去掺和政府那个什么破规划?!为什么要支持她搞那个听起来就不靠谱的AI?!你知道这个项目一旦启动,我们要投入多少真金白银吗?那是多少个零?!你知道要等多少年、甚至几十年,才可能看到一点点回报吗?!这根本就是个无底洞!”
白清欢越说越激动,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真实的颤抖: “我可以无所谓!真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你明天破产了,只能去送外卖养活我,我也能开开心心陪你吃路边摊!住出租屋我也认了!但是——”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你别忘了我们的孩子!知夏和亦谦! 他们才多大?他们是你留在我身体里、刻在我生命里最最珍贵的礼物!我可以吃苦,我可以接受风险,我可以从云端跌落尘埃!但他们不行!他们绝对不能跟着我们一起承担这种可能倾家荡产的风险!”
李三阳看着白清欢眼中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对子女未来的深切焦虑和不容侵犯的保护欲,只觉得一阵头疼。
他疲惫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试图用理性安抚: “清欢,你先冷静点。幼宁不是都考虑到了吗?她早就预留好了,给每个孩子,包括你、晚星、梦君她们,都设立了独立的信托基金和资产包。就算……我是说万一,那个AI项目真的把整个白氏集团拖垮了,甚至赔光了,有那些基金在,孩子们依然能接受最好的教育,过着优渥的生活,我们也能有东山再起的本钱,不会真的去住出租屋的……”
“几个亿?!”白清欢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尖锐地打断了李三阳的话,同时伸手狠狠在他腰间软肉上掐了一把,疼得李三阳倒吸一口冷气,“你以为我在乎的是那几个亿的信托基金吗?李三阳,你清醒一点!”
她直视着李三阳的眼睛,目光灼灼,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持:“我在乎的是他们能继承的‘王国’!是那几千亿甚至上万亿的资本帝国! 你以为几个亿的信托基金能买来什么?顶级的贵族教育?全球顶尖的人脉圈层?可以随心所欲选择人生的自由?还是未来在政商两界呼风唤雨的话语权?不!那只能保证他们衣食无忧,做个富足的普通人!”
白清欢的胸口剧烈起伏,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我们的孩子,知夏和亦谦,他们生来就应该站在云端!他们应该拥有比我们更高的起点,更大的舞台!他们未来的同学应该是各国政要的子女、是顶级财阀的继承人!他们应该上哈佛、耶鲁,而不是靠着几个亿的信托,上个普通的常青藤就沾沾自喜!他们应该拥有制定规则的能力,而不是仅仅遵守规则!这中间的天堑,不是几个亿能填平的!只有白氏集团这个庞然大物不倒,他们才能稳稳地站在那个阶层!”
她紧紧抓住李三阳的手,指甲嵌进他的皮肤: “幼宁预留的后路,是‘生存’的后路!但我要的是我的孩子能‘统治’的未来!我冒不起这个险!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有一丝一毫阶层滑落的可能! 这就是我和白幼宁最大的分歧!她觉得是在为白氏集团搏一个未来,可我觉得,她是在拿孩子们的金字塔尖在赌博!”
车厢内陷入一片死寂。
看着白清欢眼中那份对子女未来几乎燃烧般的、不容一丝瑕疵的保护欲,李三阳心中除了无奈,更隐隐升起一种感觉——这似乎不仅仅是出于母爱,更像是一种……代偿?
她曾经没有好好对待她(这种语境下都知道写的是谁,就不提名字了,免得被小黑屋。),导致了她在教育上打的失败,以至于现在又有了孩子,她开始走向极端。
那份刻骨铭心的遗憾和失败感,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了她作为母亲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