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童梦君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动作快得几乎带风,从里面精准地摸出了一个小巧的、方形的、包装熟悉的盒子,看也不看就要塞进随身的手提包里。
那一瞬间,王亚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被抽干,手脚冰凉刺骨,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不会是……这不会是那个吧?!
“童童!”王亚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惊恐而陡然拔高,甚至带上了破音,她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按住童梦君正要合上包的手,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你要做什么?你冷静一点!你快把这个东西放下!听见没有!”
童梦君的手被按住,动作一顿。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回过头,看向脸色惨白、几乎要哭出来的王亚茹,眼神里没有任何慌乱,只有一种平静和一丝淡淡的疑惑。
她微微偏头,红唇轻启,吐出的字句却像淬了冰的刀子,直插王亚茹的心脏:“所以。”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你希望我今天……不要做好保护措施?你是这个意思吗,亚茹?”
轰——!
一句话,宛如一道惊雷,瞬间将王亚茹劈得魂飞魄散,如坠冰窟,从头到脚都冻僵了!
她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童童……你……你……”
她想问:
童梦君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你真的准备好用这种方式把自己交出去了吗?
在这种不清不楚、连个正式名分都没有的关系里?
她想声嘶力竭地喊:童梦君你真的确定要这么草率、这么卑微地交出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吗?
哪怕它可能被对方轻慢对待?
社会上总有人说,现在是新时代了,男女平等,女性的第一次和第一百次没有任何区别,价值是平等的。
可王亚茹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他妈纯粹是骗人的鬼话!是自欺欺人!
第一次的女孩,在绝大多数男人心中的分量,就是会比第一百次的更重!
这种重量,可能来自于一种原始的占有欲,一种“特殊”的标记,甚至是某种可笑的情结!
甚至不止是男人!
哪怕是女铜!
哪怕是在那个被认为更注重精神契合的群体里,第一次的经验和意义,在潜意识里,其分量也往往与后续的经历不同!
这根本不是什么男性对女性的压迫和物化,这几乎是所有“拥有者”对“被拥有者”的一种本能衡量!
一种深植于人性底层、关于“稀缺性”和“独占性”的残酷计算!
这一点,根本不分男女!
如果童梦君今天真的就这么草率地、甚至是主动地……
王亚茹不敢再想下去,她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悲哀和绝望攫住了她,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看着童梦君那双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催促她回答的眼睛,所有劝诫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她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
看着王亚茹那副仿佛天要塌下来的样子,童梦君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可悲。
她带着点自嘲意味地笑了一声:“呵……放心吧。”
“这次是第一次尝试,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
“从此以后,我和他之间……”她的话语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眼神有瞬间的飘忽,仿佛在凝视某个不确定的未来,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那未尽的语意中,可能是“就此了断”,也可能是“再无瓜葛”,但更像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确定的迷茫。
王亚茹还是不死心,抓住最后一丝希望,声音里带着哭腔:“童童!就算……就算只有一次,你也一定要考虑好啊!这不一样,这种事情真的不一样!”
童梦君看着王亚茹那一脸恨不得替她承受一切的担心模样,忽然像是被触动了某根奇怪的神经,噗嗤一声真的笑了出来,反而充满了荒诞感。
“亚茹啊亚茹。”
“你总是在想我会不会后悔,会不会吃亏,有没有想过……”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王亚茹:“李三阳他……愿不愿意呢?”
“啊?”王亚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住了。
童梦君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揭开一个让她自己都感到难堪的秘密,语气平静却石破天惊:“其实,说实话,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想要‘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