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地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白家的女人,从出生起就背负着诅咒与使命,绝不可能走向那条“不切实际”的、属于“失败者”的道路。
白家的女人要承担家族的传承,要在历史的洪流中稳住白家这艘大船,要让它一代一代地延续下去,这是刻在血脉里的责任,无可推卸。
于是,她成功了。
她成为了白家历代以来,或许是最优秀、最强大、最符合标准的继承人。
但她也失败了。
她浪费了自己整整四十年的光阴,却没有一分钟,是真真正正为了自己而活,为了那个藏在心底的、小小的“白清欢”而活。
李三阳看着她眼中渐渐氤氲起水汽,长长的睫毛上挂上了晶莹的泪珠,那强撑的坚强外壳终于碎裂,露出里面从未愈合过的伤口和深藏的委屈。
他连忙上前,温热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抚过她的脸颊,拭去那滚烫的泪痕。
“乖,不哭了,不哭了……”
李三阳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怜惜,他虽然不能完全知晓她此刻具体想起了哪一段伤痛,但能从她一直注视着日记的目光中明白,她是在为那个被剥夺了童年、被压抑了天性的自己而哭泣。
“一切都过去了,那些都结束了。”
他将她重新紧紧搂进怀里,用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声音坚定而温柔:“老人们常说,最好的日子不在过去,而是在当下,在我们手中的每一个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