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好吧。”
“?”
李三阳彻底傻了!
他看看那碗散发着地狱气息的豆汁,又看看对面那张波澜不惊的绝美脸蛋,再看看自己刚刚经历过“灵魂洗礼”的舌头……
他开始深深地怀疑人生。
“还……还好?” 李三阳的声音都在颤抖,带着难以置信的控诉:“幼宁!你的味觉……是不是被异形寄生了?!这玩意儿……它哪里‘还好’了?”
李三阳立刻拉着凳子往后挪了一步。
“还……还好?”
“你确定?”
他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隔空指着白幼宁面前那碗“生化武器”,又指了指自己的舌头,痛心疾首:“幼宁!你摸着良心说!这玩意儿……它跟‘还好’这两个字,有半毛钱关系吗?你没诓我?你的味觉神经是不是集体罢工了?”
白幼宁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仿佛她刚生吞了外星异形的夸张模样,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她慢条斯理地拿起勺子,又舀了一小勺豆汁,在李三阳惊恐万状的注视下,从容地送入口中。
甚至还微微闭上眼,像是在细细品味一款顶级红酒的回甘。
几秒后,她睁开眼,表情依旧淡定得像在喝白开水,客观评价道:
“确实,算不上好喝。”
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更精准的词汇:
“但感觉……也没有网上妖魔化的那么难以下咽。”
“我的评价是——四分。满分十分的话,就是‘能喝,但不好喝’的水平。仅此而已。”
“四分?还‘能喝’?”
李三阳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完了完了!媳妇!完了啊!”
他绕过桌子,凑近白幼宁:“你这怀孕,怕是把舌头连带味蕾一起给整坏了吧?这都尝不出好歹了?要不要紧?啊?咱们赶紧去医院挂个号查查?”
白幼宁终于忍不住,给了他一个“你脑子才坏了”的无语眼神:
“可能……”她慢悠悠地放下勺子:“是你的耐受程度……太低了点吧?”
“我耐受低?”李三阳冷呵一声:“老子当年最穷最落魄的时候,饿得前胸贴后背,也不是没翻过垃圾箱找过吃的!什么嗖的馊的没尝过?”
“可这玩意儿……这玩意儿它不一样!”
“算了!你能‘耐受’你喝!我李三阳今天就是饿死!从这跳下去!也绝不再碰这玩意儿一口!”
白幼宁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她也优雅地摇了摇头,拿起那碗只喝了两口的豆汁,在李三阳好奇的目光注视下,手腕一倾——
哗啦……
灰绿色的液体精准地落入了桌边的垃圾桶。
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永绝后患”的决然。
“能接受,不代表喜欢喝。”她放下空碗,抽出纸巾擦了擦手,语气理所当然:“难喝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继续折磨自己?”
李三阳内心疯狂点头:对对对!老婆英明!
至于剩下的炒肝,酱香浓郁,大肠软糯,肝片滑嫩;焦圈金黄酥脆,带着油炸面食特有的焦香。
味道确实不错,是地道的北京风味,虽不至于好吃到让人灵魂出窍、天崩地裂,但也完全符合李三阳对“特色小吃就该这样”的预期,抚慰了他饱受摧残的味蕾。
然而……
豆汁的余威,岂是那么容易消散的?
走出那家小店,漫步在帝都冬夜的街头,寒风一吹。
那股混合着酸、馊、腐败感的诡异味道,仿佛拥有了顽强的生命力,阴魂不散地、顽固地盘踞在李三阳的舌根深处!
他皱着眉,时不时地咂咂嘴,试图用唾液冲刷掉那该死的“回甘”和紧随其后的阴间风味,整张脸都皱成了苦瓜。
白幼宁挽着他的手臂,将他的痛苦面具尽收眼底。
她冰蓝色的眼眸在街灯下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像只盯上了猎物的小狐狸。
“三阳。”
“我觉得……不公平。”
李三阳正跟舌头的“挂味”作斗争,闻言茫然地侧过头:“嗯?什么不公平?”
白幼宁停下脚步,转过身,微微仰起脸,认真地看着他。
路灯的光晕在她长长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让她此刻的表情显得格外无辜。
“豆汁……”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