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伦这话岂不是相当于依旧让霍纳得控制牧场吗
那他钱买牧场干什么就为了每年的一点分红
人们心思各异,心思各异的人们也做出了各异的表现,有人欣慰,有人崇敬,还有人冷眼旁观,还有人若有所思。
在这种氛围下,就连跟在夏伦身后,不明所以的幸存者们也模模糊糊地理解到,夏伦似乎做出了一个非常令人难以置信的决定。
“啊!”半晌后,霍纳得声音颤抖地问道,“可,可是,为什么”
“从收买人心的角度,我会告诉你‘因为我们是朋友’。”夏伦看着不知所措的霍纳得,笑着说道,“但是因为我们真的是朋友,所以我会说出自己真实的想法。在白浣市这个地方,现金,产业以及枪械都很重要,但是比三者都重要的,则是可信的人。”
“夏伦.我.我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
牧场主霍纳得满脸愧色,络腮胡下的面庞仿佛红成了苹果,他真心实意地感谢道,但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反倒带着些许惆怅。
夏伦眨了眨眼,随后看了胸前挂着金丝无镜眼镜框的管事一眼,管事则立刻心领神会。
“老爷,您怎么不笑啊”管事立刻问道,“少爷平安回来了,夏伦老爷也仁厚,这对您而言这是双重大喜的事,这现在可是大喜的时候,您这怎么还不笑呢”
霍纳得沉默地弯下腰,从黛丽丝卫衣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个染血的口风琴。
他吸了一口气,轻声吹奏起来。
琴声缓缓奏响,这是一首旋律低缓的牧曲。悠扬的曲调飘荡进空中,随着萧瑟的冷风一起飘向远方。
风带着悠长的旋律,在空中打着转,向北吹过了装满牛群的牛棚,布满积雪的松林,以及结满冰霜的白浣河。
牧场的景色似乎永远都是这样的,永远地恬淡安宁,不会因为有谁死去,或有谁失踪就发生变化。
风继续吹过,铅云彻底散去,金灿灿的阳光像是洒落的金粉般,勾勒出了霍纳得脸上释然的神情。
“黛丽丝罪有应得。”他放下口琴,轻声说道,“但是,我的女儿死了。”
悠扬的琴声回荡在金色的阳光里,久久不散。
夏伦停止了讲述,抬头看向了桌子对面的白线。
白线手中的搅拌棒已经停止摇晃,她仿佛还沉浸在夏伦刚才的讲述之中。
片刻后,她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不得不说,这故事的后续确实很有意思——你的选择真的很出人意料。”
“那你对霍纳得的选择怎么看”夏伦拿起咖啡,轻轻喝了一口。
“霍纳得”白线眉毛轻挑,随后紧蹙,她毫不遮掩自己的厌恶:“他是个愚蠢的奸商,听完你的讲述后,我觉得他更恶心了。”
“恶心倒不至于吧.”
白线拿起搅拌棒,冲着夏伦轻轻晃了晃。
“霍纳得很哀伤,因为他的女儿死了。但是他有没有想过,那些被黛丽丝抓走献祭的可怜人呢退一万步来讲,如果你的战斗力没有那么高,那你对上黛丽丝,也是会死的,如果真发生这种情况,霍纳得那个贪婪的矮人会为你伤心吗”
她放下搅拌棒,像是法官宣判审判结果一般语气笃定地说道:“愚蠢本身就是邪恶的,愚善比作恶还要糟糕。霍纳得的行为就是助纣为虐。”
“我不关心这些过于高深的道德判断。”夏伦摇了摇头,“凭我个人的常识来看,霍纳得这种表现恰恰意味着他是个忠诚的人,这件事最后的结果,对我最为有利。”
白线点头:“既然你不愿意聊道德判断,那我们就换个话题。”
说到此处,她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意:“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礼物”夏伦愣了片刻,“巧了,我也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诶”白线同样怔住了,她伸出手指,抵在柔嫩的嘴唇上,“礼物,给我”
夏伦从空间中具现出玄衍的佩剑“杀罡紫穗剑”,随后将其放在了桌子旁。
“看起来做工很精良。”白线支着右手,手背搭在侧脸,歪着头看着夏伦,“这不会是你的收藏品吧”
“不是,这把剑是我从游戏剧本里拿出来的。”夏伦说道,“看在我送了你礼物的份上,能满足我一个要求吗”
“有条件的礼物可不算礼物哦。”白线轻笑一声,但是黑色的眸子却愈发明亮,“不过谁叫你是我的好朋友呢说吧,什么要求”
夏伦沉吟片刻,没有立刻开口。
自从第二轮剧本结束以后,他的心头一直都萦绕着一个问题——白线,究竟是不是玄衍
虽然两人的外貌看起来极为类似,但是由于气质,装束,表情等等变量,他始终没办法完全确定。
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去掉这些变量,让白线来扮演一下玄衍。
想到此处,夏伦沉声说道:“我希望你扮一下傻子。”
“.”白线眼中的明亮消失了,她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消失了,人也沉默了。
但片刻后,她还是勉强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