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浮梯从穹顶降下,白大褂下摆沾着暗褐色的血迹,镜片后的眼睛像两台精密仪器:"
沈清岚的实验早该终止。
情感共鸣会引时空风暴,你们不过是在延缓必然的未来。
"
"
那你所谓的必然,就是让人类变成没有情绪的机器?"
林夏挡在沈星河身前,呼出的白雾在两人之间凝成薄霜。
亚当的手指在控制台上敲击。
沈星河听见机械锁扣的咔嗒声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脚下的地面正在分裂,露出六个泛着冷光的冷冻舱。
"
这是为了更高效的保护。
"
亚当的声音随着舱门升起逐渐模糊,"
等时空风暴平息,你们会感谢我的"
林夏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冰晶扑在沈星河脸上。
她的手按在即将闭合的舱门上,指节因用力泛白:"
星河!
抓住我——"
"
砰"
的一声闷响。
舱门边缘的冷气凝成冰刃,割破了林夏的手套。
沈星河扑过去攥住她的手腕,却在触到她掌心温度的刹那,突然感觉右手背传来灼烧般的刺痛。
他低头。
手腕到指尖正在变得透明,皮肤下的血管像褪色的水彩,骨骼的轮廓若隐若现。
更诡异的是,透明的部分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向手肘蔓延,所过之处的皮肤像被橡皮擦抹过,连冷冻舱的冷光都能透过他的手掌,在林夏脸上投下淡蓝色的影子。
"
你的手"
林夏的声音在颤,她另一只手死死扣住他的手腕,"
怎么会这样?"
沈星河张了张嘴,却被舱内突然灌入的冷气呛得咳嗽。
他望着逐渐闭合的舱门,望着林夏眼底翻涌的慌乱,突然想起母亲日记本里那张老照片——年轻的沈清岚站在实验室前,身后的牌匾被岁月洗得白,而她的右手,似乎也有一小片半透明的皮肤。
冷冻舱的灯光彻底熄灭前,他听见自己说:"
别怕。
"
可他没说出口的是,此刻他掌心跳动的频率,和二十年前母亲临终前,放在他手背上的那只手,跳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