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国宾馆的梧桐叶在晨雾里泛着青黄,沈星河站在会议室落地窗前,指节抵着冰凉的玻璃。
他能听见身后打印机的嗡鸣——那是周敏在赶制最新版的服务器负载模拟图。
两天前在机房被李泽楷当众施压的场景还在眼前晃,此刻他盯着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喉结动了动:得让这些人看见,不是他沈星河在赌,是时代在推着他们跑。
"
小沈!
"
马云的大嗓门撞开虚掩的门,蓝布衫下摆沾着咖啡渍,手里攥着皱巴巴的名单,"
我把黄页团队里最能熬通宵的都叫来了,张瑛、吴咏铭、盛一飞还有个从北京来的程序员,王坚,我在电子市场碰到他蹲在地上修电脑,一聊才知道是浙大毕业的!
"
他把名单拍在会议桌上,钢笔在"
王坚"
两个字上戳出个小坑,"
就是这小子,昨天熬到三点还在问我虚拟社区到底怎么个虚没法。
"
沈星河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名单边角掀起。
他扫过那串名字,指尖停在"
蔡崇信"
三个字前——这个前世阿里的"
财神爷"
此刻应该还在香港做律师,怎么会出现在杭州?
"
马老师,蔡崇信是谁?"
"
哦那个!
"
马云挠了挠后脑勺,梢翘起几缕,"
今早我去邮局传真,看见个穿西装的在翻报纸广告栏,我凑过去一看,人家在找互联网相关工作。
我就说小伙子,跟我走,他问我公司叫什么,我顺口说阿里巴巴——你猜怎么着?"
马云眼睛亮得像刚点着的灯泡,"
他说这名字好,全世界都能懂,然后就跟我来了!
"
会议室的门被轻轻推开,穿深灰西装的年轻人探进半张脸。
他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袖口露出一截绣着姓名缩写的衬袖,和满屋子穿着圆领衫、大裤衩的程序员形成鲜明对比。
"
马总,我是蔡崇信。
"
他点头致意,目光扫过沈星河时顿了顿,"
这位是?"
"
这是沈星河,我新认的小老弟!
"
马云勾住沈星河肩膀,"
小沈,崇信在耶鲁学过法律,还在华尔街做过投资——"
"
马总过誉了。
"
蔡崇信微微欠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内袋,那里应该装着他的律师执照,"
我只是听说杭州有个想让天下没有难做的生意的团队,来看看是不是疯得有道理。
"
沈星河注意到他摩挲口袋的动作——典型的焦虑习惯。
前世蔡崇信放弃7o万年薪加入阿里时,董事会都觉得他疯了,此刻历史的齿轮显然转得更快。
"
蔡律师,我给你看样东西。
"
沈星河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塑料封套,里面是他昨晚画的股权结构图,"
这是我设想的合伙人制度,核心成员持股,每年根据贡献调整比例。
"
他指着图上用红笔圈出的"
18"
,"
未来我们会有十八个核心成员,每个人既是股东,也是创业者。
"
蔡崇信的瞳孔微微收缩,手指抚过图纸边缘:"
国内企业大多是家族式管理,你这个"
"
不符合常规。
"
沈星河接话,"
但互联网企业的核心是人才,不是资本。
李泽楷昨天说要占6o股份,可等我们真做出样子,资本会排着队来——到那时,我们要能挺直腰杆说,这是我们的事业。
"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周敏抱着一摞打印纸冲进来,梢滴着水:"
沈老板!
服务器负载模拟图出来了!
我在电信机房借了三台备用机做测试,同时在线两千人没问题——"
她瞥见蔡崇信,脚步顿了顿,"
啊对了,刚才在楼下碰到李泽楷的助理,说李总十点到。
"
沈星河看了眼手表,九点五十。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模拟图,纸页上蓝色的曲线像海浪般起伏。
窗外的雾散了些,阳光透过梧桐叶在图纸上投下斑驳的影,恰好落在"
阿里巴巴"
四个字上。
"
都坐。
"
他按下投影仪开关,白墙上映出模糊的光斑,"
今天只说三件事:服务器能不能扛住,用户为什么留下,钱从哪里来。
"
盛一飞第一个举手,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