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会重视。”
“外汇收入?”
王主任的眼睛亮了,“你们能拿到外汇?”
“当然。”
沈星晚从帆布包里掏出份外汇结算单,上面的数字让王主任倒吸一口凉气,“只要能按时运到,这些都是咱们县的外汇收入。
王主任,你觉得铁路局会拒绝这样的申请吗?”
王主任搓了搓手,态度明显转变了:“沈厂长,你早说有外汇啊!
这事我帮你递申请,肯定比你自己去管用。”
接下来的两天,沈星晚和陆战锋几乎泡在了火车站。
他们联合其他四家厂子,把所有货物集中到红星厂的新仓库,按品类和目的地分类打包。
沈星晚设计了统一的包装箱,外面印着“中国·红星联运”
的字样,还画了个简单的易碎标志——是个正在微笑的青花瓷瓶,既体现中国特色,又能让人一眼看懂。
“星晚姐,你这标志画得真好!”
小花拿着个包装箱,辫梢的红绳系成了蝴蝶结,“比那些‘小心轻放’的字管用多了。”
“这叫视觉符号。”
沈星晚笑着说,手里的马克笔在箱子上飞舞,“国外的货运公司都用这种,一目了然。”
陆战锋则带着几个小伙子,给每个箱子编号、称重、记录尺寸,军绿色的褂子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却始终没喊一声累。
他把最重的箱子都留给自己,搬的时候腰弯得像张弓,额角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红,却硬是咬着牙没哼一声。
张厂长看着他们忙碌的样子,忍不住对李厂长说:“这沈丫头真是不简单,年纪轻轻的,比咱们这些老骨头还有魄力。”
“可不是嘛。”
李厂长推了推眼镜,“要不是她牵头,咱们的货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申请递上去的第三天,铁路局终于传来了消息——同意给他们“特殊商品联运配额”
,批了三个车皮,比他们单独申请的总和还多。
听到这个消息,仓库里爆出雷鸣般的欢呼,几家厂子的负责人互相击掌,之前的顾虑和怀疑早就烟消云散。
装货那天,火车站的站台热闹得像过节。
沈星晚穿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是用做婚纱剩下的边角料改的,领口别着颗珍珠扣,那是陆战锋昨天特意去县城买的,说给她压惊。
她站在车皮边,指挥着工人小心地搬运货物,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阳光下闪着光。
陆战锋扛着个大箱子走过来,箱子上印着那个青花瓷瓶的标志。
他把箱子稳稳地放在车皮里,转身时看到沈星晚额角的汗,伸手想帮她擦掉,指尖刚碰到她的皮肤,就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去,耳根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谢谢。”
沈星晚的脸颊也有些烫,从口袋里掏出块手帕递给她,“擦擦你的汗吧,看你累的。”
陆战锋接过手帕,上面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是沈星晚常用的那款香皂味。
他胡乱擦了擦脸,把帕子小心地叠好放进兜里,好像那是什么宝贝。
张厂长看着他们,笑着对李厂长说:“这俩孩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李厂长点点头:“我看啊,等这批货顺利运到,咱们就得喝他们的喜酒了。”
沈星晚听到了他们的话,脸颊更烫了,赶紧转身去检查其他货物,心跳得像擂鼓。
她想起陆战锋这些天的付出,想起他默默帮她挡开拥挤的人群,想起他在她累的时候递过来的热水,想起他看着她时眼里的温柔,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甜甜的。
火车鸣笛的时候,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看着三个满载货物的车皮缓缓驶离站台,沈星晚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这不仅仅是货物的运输,更是他们这些小厂子的希望,是“星晚”
这个品牌走向世界的脚步。
陆战锋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瓶冰镇汽水,瓶身上的水珠滴在她的手背上,凉丝丝的。
“都过去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以后咱们就有经验了,可以提前申请配额,或者和铁路局建立长期合作关系。”
“嗯。”
沈星晚点点头,喝了口汽水,甜甜的气泡在舌尖炸开,“陆大哥,谢谢你。”
“谢我干什么?”
陆战锋笑了笑,眼角的细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咱们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
这三个字,像一股暖流,瞬间涌上沈星晚的心头。
她看着陆战锋被阳光晒得黝黑的脸颊,看着他眼里的真诚和坚定,突然觉得,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火车渐渐消失在远方,留下一道淡淡的烟痕。
沈星晚和陆战锋并肩站在站台上,看着铁轨延伸向远方,仿佛能看到那些印着青花瓷瓶标志的箱子,正一路驶向法国,驶向香港,驶向那些陌生而又充满希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