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沈星晚“嗯”
了一声,重新搬起小马扎坐下,拿起断了线的蝴蝶结,低头继续缝补。
她的手指还有点抖,可针脚却比刚才更细密了。
墙外静悄悄的,张二婶和李寡妇大概是走了,可那些话却像幽灵似的,在院子里盘旋。
陆战锋没走,就靠在门框上看着她。
她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很柔和,长长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有紧抿的嘴唇透着股倔强。
他忽然觉得,这场假结婚,或许并不全是坏事。
至少,他能让她不用再像前世那样,一个人承受这些风雨。
中午做饭的时候,沈星晚往锅里多放了把米。
陆战锋的伤还没好,得多吃点才能恢复。
她正切着土豆,院门口忽然传来“咳咳”
的咳嗽声,张二婶居然提着个空篮子走了进来,脸上堆着假惺惺的笑。
“星晚啊,忙着呢?”
她的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落在桌上的饰上,“啧啧,手真巧,这玩意儿看着就好看。”
沈星晚手里的菜刀顿了顿,没抬头:“二婶有事?”
“也没啥大事,”
张二婶搓着手,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就是我家那丫头,看你这饰好看,想让你给做一个,钱我给你。”
她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毛钱,放在桌上,眼神却瞟向里屋,显然是想看看陆战锋在不在。
沈星晚心里冷笑,这哪是来买饰的,分明是来打探消息的。
她把菜刀放下,擦了擦手:“二婶要是想要,我这有做好的,您挑一个。”
她从布包里拿出个粉色的蝴蝶结,递了过去,“不用给钱,邻里邻居的,送您了。”
张二婶眼睛一亮,赶紧接过去,嘴里却说:“这多不好意思……”
她拿着蝴蝶结翻来覆去地看,忽然话锋一转,“星晚啊,二婶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跟战锋刚结婚,有些事得注意着点,别让人说闲话。”
沈星晚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二婶说得是。
我和陆大哥清清白白,不怕人说。
倒是二婶,以后没事少在背后嚼舌根,唾沫星子是能淹死人的。”
张二婶的脸“腾”
地一下红了,拿着蝴蝶结的手都在抖:“你……你这丫头咋说话呢!”
“我怎么说话了?”
沈星晚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我只是实话实说。
二婶要是没事,就请回吧,我还要做饭呢。”
她下了逐客令,语气里的疏离谁都听得出来。
张二婶气得浑身抖,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狠狠瞪了沈星晚一眼,拿着蝴蝶结灰溜溜地走了。
走到院门口时,正好撞见陆战锋从外面回来,他手里提着只野兔,大概是早上上山打的,看见张二婶,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那眼神像冰锥似的,吓得她差点摔个跟头。
“她来干啥?”
陆战锋走进屋,把野兔往墙角一放,声音里带着点不悦。
“来买饰。”
沈星晚低头继续切土豆,声音轻快了些,“被我怼走了。”
陆战锋看着她嘴角的笑,心里也松了口气。
他走到墙角,拿起那只野兔:“晚上炖兔肉吃,给你补补。”
沈星晚的脸又红了,低头切着土豆,刀刃碰撞菜板的声音轻快了许多。
墙外的风言风语还在继续,可她忽然觉得没那么刺耳了。
至少,在这个院子里,有个人是站在她这边的,有这份支撑,再难的日子,好像也能熬过去。
傍晚的时候,王大娘悄悄过来了,塞给沈星晚一把瓜子,压低声音说:“别理那些长舌妇,她们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我看你和战锋就是般配,好好过日子,让她们说去!”
沈星晚握着那把带着温度的瓜子,心里暖暖的。
她知道,往后的日子里,这样的非议可能还会有,但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害怕了。
有陆战锋在,有王大娘的支持,还有她自己手里的针线,她有信心,能把日子过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晚饭时,炖兔肉的香气飘满了整个院子。
沈星晚盛了满满一碗递给陆战锋,看着他埋头吃饭的样子,忽然觉得,这简陋的土坯房,好像真的有了家的味道。
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