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晨光刚漫过京郊的稻田，沈星晚就推着独轮车走在田埂上，车斗里装满了刚采摘的小番茄，红色的果实沾着晶莹的露水，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她穿着件浅卡其色的棉布工装裤，是用自家研的耐磨棉麻面料制成，裤脚挽到膝盖，露出沾着泥土的小腿，上身搭着件靛蓝色的粗布短衫，领口别着枚黄铜材质的麦穗胸针——胸针是老木匠用农场的旧木料雕刻底座，再镶嵌黄铜麦穗制成，背面刻着“归园田居”
四个字，冰凉的金属贴着被汗水浸湿的肌肤，却压不住心里的踏实。
“沈姐，您慢点儿！
这独轮车沉，我来帮您推！”
农场管理员老周快步追上来，他穿着件洗得白的蓝色劳动布外套，腰间系着根牛皮腰带，手里还攥着把刚修好的锄头，语气里满是着急，“昨天跟您说过，这些粗活让我们来就行，您要是累着了，陆哥该跟我们急了！”
沈星晚笑着摆手，稳稳地把独轮车停在田边的竹筐旁：“没事，我这身子骨还硬朗着呢。
当年在粮仓里踩缝纫机，一天站八个小时都不觉得累，推个独轮车算什么？”
她弯腰拿起一颗小番茄，用衣角擦了擦就放进嘴里，酸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你看咱们的番茄，没打农药没施化肥，比市里买的好吃多了，这就是有机种植的好处。”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争执声。
沈星晚抬头一看，只见负责种植的李叔正和技术员小陈吵得面红耳赤。
李叔穿着件灰色的对襟褂子，头花白却梳得整齐，手里拿着把老镰刀，气得手都在抖：“你这小子懂什么！
种庄稼就得用农家肥，撒化肥那是偷懒！
你看这白菜，用了化肥叶子是大，可吃着没味儿，这不是坑人吗？”
小陈穿着件印着“生态农业”
字样的白色t恤，戴着副黑框眼镜，手里拿着份检测报告，语气也不服软：“李叔，我这是科学种植！
咱们的有机认证要求很严格，农家肥得经过腐熟处理才能用，您直接撒生肥，会有病虫害风险，到时候通不过认证，咱们的蔬菜就卖不出去了！”
周围的农工都围了过来，有人小声议论：“李叔说的也对，老辈人种庄稼都用农家肥，吃着放心。”
“可小陈是农大毕业的，懂科学，万一真出问题怎么办？”
老周急得直跺脚，想上前劝架却不知道该帮谁，只能看向沈星晚：“沈姐，您快说说，这事儿该听谁的？”
沈星晚放下手里的番茄，走到两人中间。
她先拿起小陈手里的检测报告，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菌群指标，又蹲下身，拨开白菜叶子，观察土壤的颜色——经过几天的雨水，土壤湿润却不板结，还带着淡淡的泥土清香，这是健康土壤的状态。
“李叔，您种了一辈子地，经验比我们都丰富，农家肥确实是好东西。”
沈星晚的声音温和却有分量，瞬间让嘈杂的场面安静下来，“但小陈说得也没错，生农家肥里有虫卵和病菌，直接用会影响蔬菜品质，还可能通不过有机认证。
咱们可以把农家肥送到腐熟车间，按照小陈说的科学方法处理，这样既保留了农家肥的养分，又能消除病虫害风险，您觉得怎么样？”
李叔愣了一下，看着沈星晚手里的检测报告，又看了看身边的白菜，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我就是怕这科学方法把农家肥的好东西给弄没了。
要是处理完还能有以前的味儿，我就听你们的。”
“肯定能！”
小陈立刻接过话，语气里满是兴奋，“我已经做过实验了，腐熟后的农家肥有机质含量能达到3o，比生肥还高！
明天我带您去腐熟车间看看，咱们一起盯着处理，保证没问题。”
李叔的脸色渐渐缓和，他拍了拍小陈的肩膀：“行，那我就信你一次。
要是出了问题，我还找你算账！”
小陈笑着点头：“没问题，出了问题我负责！”
周围的农工都笑了起来，刚才紧张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沈星晚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是欣慰。
她知道，农场刚建的时候，老农工和年轻技术员之间的矛盾就没断过——老农工信经验，年轻技术员信科学，谁都不服谁。
但她相信，只要找到平衡点，经验和科学就能相辅相成，把农场打理得更好。
一直站在田埂上的陆战锋这时走了过来。
他穿着件军绿色的休闲夹克，是沈星晚去年为他设计的，袖口绣着细小的“暖福”
1ogo，手里拿着个保温壶，里面是刚煮好的绿豆汤。
他走到沈星晚身边，粗糙的手掌轻轻覆在她冰凉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过来，像一股暖流注入她的心底：“累坏了吧？刚看你推独轮车走了那么远，额头上全是汗。”
沈星晚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皂角香混合着泥土的气息，疲惫瞬间消散了大半：“还好，跟你一起在田里干活，比在办公室开会议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