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晚认真地说,“您看这裁剪比例,肩宽和衣长的比例是1:35,袖长是肩宽的12倍,这些规律不过时。
咱们可以照着改,把老款式改成现在流行的样子,肯定受欢迎。”
陆战锋看着她眼里的光,心里忽然暖暖的。
这丫头总有这本事,能从别人瞧不上的东西里找出宝贝来。
他蹲下身,帮着把散落的图纸往麻袋里装:“这些都要吗?我骑车带回去。”
“都要!”
沈星晚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哪怕有一张能用,也是赚了。”
回到厂房时,王师傅正在检查刚做的一批衬衫。
她戴着老花镜,手指捏着件衬衫的领口,眉头皱得紧紧的:“这领尖还是有点歪,再改改弧度。”
看到沈星晚抱着麻袋进来,满身的灰,吓了一跳,“你们这是去哪儿了?跟泥猴似的。”
“王师傅,您看我们找到了什么!”
沈星晚把图纸往案板上一铺,厂房里的电动缝纫机声突然停了,工人们都围了过来。
刘寡妇抱着孩子凑过来看,孩子的小手在图纸上乱抓,被她赶紧按住:“这画的啥呀?跟蜘蛛网似的。”
她的蓝布褂子上沾着奶渍,是早上喂奶时蹭的,眼里满是疑惑。
王师傅却眼睛一亮,摘下老花镜又戴上,手指在图纸上点了点:“这是东风厂的标准裁剪图!
我年轻时在县服装厂进修,见过他们的技术员用这种方法画图,说是从上海学来的。”
老人的手指抚过那些标注,“你们看这‘胸省’的画法,比咱们用别针固定精准多了,做出来的衣服贴体又舒服。”
“王师傅,您认识这些?”
沈星晚的惊喜更浓了。
“何止认识!”
王师傅的声音都有些激动,“当年我想借一张回家研究,人家都不肯。
说这是厂里的技术机密,不外传。
没想到啊,现在竟成了废品。”
她拿起一张连衣裙的图纸,叹了口气,“这‘公主线’的画法多妙,从领口一直开到腰侧,比咱们收腰的方法显瘦多了。”
陆战锋看着沈星晚和王师傅对着图纸讨论得热火朝天,悄悄转身去打水。
他把一盆温水放在沈星晚面前:“洗洗吧,脸上都是灰。”
毛巾递过去时,指尖碰到她的脸颊,像触电似的缩了缩,耳根悄悄红了。
沈星晚的脸也红了,低下头洗脸,温水里映出她带笑的眼睛。
她知道,这些图纸就是她们厂的“秘密武器”
。
虽然是淘汰的老款式,但里面的裁剪规律和比例技巧不过时。
就像王师傅说的,把老法子和新款式结合起来,肯定能做出既合身又时髦的衣服。
接下来的几天,厂房里多了道新风景。
沈星晚和王师傅把图纸铺在最大的案板上,用红笔圈出能用的部分,再对照香港杂志上的新款式修改。
比如把老式衬衫的方领改成元宝领,把直筒裤的裁剪比例用到喇叭裤上,让裤腿的弧度更自然。
“星晚姐,你看这样改行吗?”
小花拿着张改好的蝙蝠衫图纸,上面的袖窿弧度是按老图纸标的,袖口却加宽了三寸,“既符合标准,又够时髦。”
沈星晚笑着点头:“太棒了!
就这样做!”
她看着图纸上新旧线条的重叠,心里像开了朵花。
这些被国营厂淘汰的图纸,在她们手里竟然焕了新生。
陆战锋看不懂图纸,就主动承担了买纸、买笔的活。
他跑遍了公社的文具店,买回最好的画图纸和彩色铅笔,还特意买了块透明的塑料板,让沈星晚能隔着板子描摹老图纸上的线条,免得把原件弄坏。
“陆大哥,你这塑料板哪买的?太好用了!”
沈星晚透过塑料板描摹线条,笔尖在新纸上划出流畅的曲线,比直接画省事多了。
“在县城的百货大楼买的,”
陆战锋的声音有点不自然,“人家说这是绘图板,搞设计用的。”
他没说的是,这板子要五块钱,是他两天的工钱。
沈星晚看着他军绿色褂子上的汗渍,心里忽然暖暖的。
她放下笔,从抽屉里拿出个布包,里面是她连夜做的护袖,蓝布面,里子缝了层薄棉:“给你,干活时戴上,省得总弄脏袖子。”
陆战锋接过护袖,指尖碰到她的手,两人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却不约而同地笑了。
厂房里的电动缝纫机“嗡嗡”
响着,王师傅和刘寡妇她们正在试做新改的衬衫,空气里弥漫着布料和喜悦的味道。
第一批用新方法做的衬衫出来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领口挺括得能立住铅笔,肩线顺得像流水,收腰的弧度恰到好处,穿在小花身上,衬得她腰细腿长,比以前的款式好看不止一倍。
“我的娘哎,这图纸真是神了!”
刘寡妇抱